第6部分(第2/4 頁)
子。過了二樓走道,柳彥傑走進自己的辦公室。剛在皮椅上坐定,門口有人敲門。
“進來。”
阿冠一身西裝,他推門進屋,向柳彥傑鞠了躬。“柳老闆好!”
“最近場子裡怎樣?”柳彥傑一邊說,一邊翻閱桌上的賬本。
“很好,柳老闆。”阿冠恭敬地回答。他在一旁說著些客人的事,提到幾個軍政頭目的名字。“他們說,希望能再加幾個雅間。”
“你跟他們說,請他們再等幾天。”柳彥傑認真地看著賬本,有些需要他簽字的地方,他拿起鋼筆蘸了墨簽了字。
“胡輝的事,場子裡的夥計們都知道嗎?”柳彥傑問。
“大家都聽說了。”
“有說什麼的沒有?”
“私底下有兩、三個弟兄說了幾句。”阿冠低著頭說。
“說什麼?”
阿冠抬眼謹慎地注意著柳彥傑的臉色,小聲道:“提心吊膽,怕走夜路,怕再出事。”
“要出事的,躲在哪兒都會出事。想走的,結了工錢,叫他馬上走,”柳彥傑極威嚴地說,“過了今天,不能再有人議論這件事。”
“是,柳老闆!”阿冠站得挺直。
柳彥傑合上賬本,走到視窗。透過玻璃窗,能看到對面的菸紙店。菸紙店過去是對年輕夫妻的,日本人進來後他們逃進了租界。店門框下的繩索上掛了幾張紅色廣告紙“一分錢三張衛生草紙”、“一分錢兩支菸”、“肥皂每塊一角七”,店裡坐著個病怏怏的老頭和一個扎著羊角辮的丫頭。有年輕人來買東西,小丫頭給了盒煙,青年拿了煙盒拔腿就跑。老頭從裡面顫巍巍追出來,沒跑幾步倒在路邊不停咳嗽,小丫頭蹲在他身邊放聲大哭。幾個路人,向他們看了眼,匆匆地走開了。
“阿冠,”柳彥傑收回視線,“找人把三樓打理打理,看看還能不能騰幾個房間。到時候,把我這裡的東西搬上去。二樓都做生意用。”
“三樓堆著好些東西,最多恐怕也只能騰出一間。”
“三樓那些東西,你找時間清點一下,儘早列好單子給我。”
“是,”阿冠又問,“柳老闆,那些東西要賣掉嗎?”
柳彥傑回頭看了眼對面哭得滿臉通紅的丫頭。“你去拿五個銅幣,給對面菸紙店的老頭,讓那小丫頭閉上嘴。坐在場子門口哭,晦氣。”
“是,”阿冠猶豫地問,“那三樓的……”
“還不快點去。”柳彥傑催促。
阿冠急忙下樓拿了五個銅幣給菸紙店的老頭。剛放下錢,身邊圍上三四個叫花子,被阿冠惡聲惡氣地趕走了。
吃過飯,柳彥傑看了會兒報紙。滬西的報紙很亂,沒有租界裡規矩。一堆報紙裡有一份《社會版報》。柳彥傑翻看了幾篇,都是說日軍怎麼善待中國老百姓,怎麼抵抗藍衣社保護上海治安。柳彥傑想到了今早在警務處遇見的蔡恆。他把報紙折了幾折,扔到一旁的廢紙簍裡。
柳彥傑帶著陳琦去滬西警察局。已經是下午兩點。胡輝的死讓老胡一下子失去了依託,一夜間老了十歲。早幾天柳彥傑就讓他回家打理兒子的後事
滬西警察局裡,周景正在教訓一個看起來衣著光鮮的瘦個兒男人,注意到柳彥傑進來,他狠狠朝他肚子上揍了一拳。“滾,下次別再讓爺看見。”
男人捂著肚子逃出警察局時撞到了柳彥傑。柳彥傑留意地看了他一眼,面黃肌瘦,眼神無光,他哆嗦的樣子讓柳彥傑想到了鴉片。
“什麼人?”柳彥傑望著那男人的背影問周景。
“一個吃鴉片的,非說認識麗麗,”周景說,“鬼知道他是什麼人。”
周景替柳彥傑找了凳子坐下。陳琦站在一旁。
“柳老闆,胡輝那件事,看起來有些複雜。”周景嚴肅地說。
“怎麼說?”柳彥傑問。
“我們從胡輝口袋中找到了空彈匣。”
“對方留下的?”
“應該是。”
“真是有恃無恐。”
“根據留下的空彈匣,對方使用的是點32口徑的‘魔鬼’手槍,編號2042。”
“有編號?”柳彥傑沉思。
“對,這把槍有案底。”
……
華燈初上,柳彥傑走出警察局。車窗外還在飄雪沫子,玻璃都是一團霧濛濛的。柳彥傑坐在車中,閉著眼稍作休息。一天去了兩次警察局,柳彥傑心中不怎麼痛快。閉著眼還能看到那兩扇陰沉的大鐵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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