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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上這兒來了?”柳晨曦笑著問。
柳彥傑自然不會說自己是特意兜個圈子過來找他。他搖下窗,含混道:“辦事路過這兒。陳小姐呢?”
“送回家了。你還有事?”
“沒有。”
柳晨曦開啟車門,坐進車。他原本出門坐的車則緊緊跟在柳彥傑的車後。
“快過年了。我在食品店裡買了些年貨。”柳晨曦指了指身後的車子,“都在羅烈開得那輛車裡。”
“家裡還缺幅春聯。晚飯後,你寫還是我寫?”柳彥傑問。
“你寫。”
柳彥傑看了他一眼。柳晨曦微笑著。
“電影好看嗎?”
“本來想去大光明,但沒買到電影票。我們就在金城大戲院看了《木蘭從軍》。之前在《申報》上看過關於它的影評,都說它怎麼好,確實不錯。不過衍儀不是很喜歡。她更想看《亂世佳人》。這片子美國才剛上映,大約半年後才能轉到上海。”
“看樣子,半年後你還要和她去看《亂世佳人》。”他已經叫她衍儀了,柳彥傑想。
“如果有時間,”車裡很暖和,柳晨曦解開大衣釦子,很放鬆地靠在椅背上,“亂世佳人是個不錯的故事。”
“你看過這部小說?”柳彥傑問。
“看過。大學裡的女學生都傳著看,痴迷的很。她們也介紹給我們看。”柳晨曦閉上眼。
“喜歡裡面的誰?”
“郝思嘉。”柳晨曦睜開眼,微微笑著,“如果她生在中國,就是位聰慧、勇敢的新時代女性。”
男人果然還是想要女人的,柳彥傑靠近他,手滑向他靠坐的椅背上。
“你呢?”柳晨曦反問。
“白瑞德,”柳彥傑盯住他微笑的眼睛,在他耳邊低沉道:“我以為……你也會喜歡那個白瑞德。”
柳晨曦凝視著他別有深意的笑容,不露聲色地將逾越的柳彥傑推開,大方道:“是的。我也喜歡那個精明、實際又暗藏愛國熱情的投機商。”
柳彥傑很有風度地退開,有意無意接道:“他不是你的第一喜歡。”
安靜下來的車內只聽見馬達聲。前座的老胡專心地開著車,陳琦同樣目不轉睛地看前方路況,兩人知趣得令柳彥傑始終感受不到他們的存在。
晚飯後,柳晨曦想了幾句吉祥話,先到柳橋涵房間,讓父親定下新年裡的春聯。柳彥傑則留在自己房間,開始準備筆墨。
將春聯紙放在黃花梨的翹頭條案上,再壓上一對銀鎏金祥瑞獸鎮紙,一旁擺上筆、墨、硯臺、水盂、筆洗。柳彥傑坐在椅上等柳晨曦。
沒多久,柳晨曦來了。他把父親定下的吉祥話告訴柳彥傑後,就積極地轉到條案前。“我來磨墨。”他開啟硯臺蓋子時,一時沒有拿穩,蓋子差些滑落到地上。幸虧他眼明手快,在蓋子落地前,立即伸手接住。
“小心點。我一次都沒用過,”柳彥傑在一旁不緊不慢道,“這是萬曆年間的硯臺。”
柳晨曦停手,一時不敢亂動。他似乎明白了,這些東西都是柳彥傑的文玩收藏。
其實柳晨曦拿的只是個青石硯臺,雖然是萬曆年的,但不是特別值錢,遠不如柳彥傑抽屜裡那個乾隆年和田玉雕硯臺。柳彥傑知道他不懂。
他從柳晨曦有些慌亂的神色裡感受到他此刻的緊張。
“真的敲壞了也沒關係。”柳彥傑將墨遞給他,暗示他磨墨。他用充滿誘惑的聲音靠在柳晨曦耳邊說,“把你賠給我就行了。”
柳晨曦愣了愣。他接過墨條,從粉彩水盂中取水後,在硯上打圈兒磨墨。正當柳彥傑以為他不會開口時,柳晨曦低著頭道:“我不是萬曆年的。”
柳彥傑笑著說:“我不介意你是新的。”
他拿起筆去蘸柳晨曦磨出的墨,輕輕地,一下又一下。他感覺這就像用自己的手在撫摸柳晨曦。柳彥傑繼續在他耳邊蠱惑道:“用過也沒關係。”
柳晨曦咳嗽了聲,斥道:“不要胡說八道。”他用力磨著墨,墨上起了汽泡。
柳彥傑笑他:“心不正墨不正。”
這天夜裡,一副春聯十四個字,整整寫了兩個小時。
作者有話要說:我感覺這兩段調情很浪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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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八章下 。。。
近一個月裡沒有再發生任何特殊的事。據周景說,日本人生怕一年前的連續刺殺案回潮,又對工部局施加了壓力,在滬西更是加強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