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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晨曦的眼睛。
柳晨曦在緊張中度過了幾日。他敏感地覺得身後總有他看不到的眼睛在窺視自己。他好像看到了街角張末根的斯蒂別克,又好像看到了跟蹤在自己身邊的人。他們有的穿著藍衣、有的身穿洋裝、甚至還有穿日本軍服的人。他們總是不經意地走過,用狠毒地眼睛直刺到他的身上鑽進肉裡。
柳晨曦想把這不安的感受同柳彥傑說,卻又不知如何表達自己毫無證據的猜想。柳彥傑最近很忙碌,他似乎在準備什麼重要的事。每當柳晨曦遇見他的時候,他總是神秘地避開。
日曆被一張一張地撕下。
星期天的黎明,柳晨曦被柳彥傑喚醒。天還沒有大亮,床頭拉起一盞燈,光色柔和。柳彥傑穿了一套新西裝,雙手背在身後,筆挺地站在他床前。他面帶笑容,語氣興奮,帶著一種學生時代才有的激情口吻問道:“柳晨曦先生,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
柳彥傑很少有那麼快樂的表情。柳晨曦被他的情緒帶動了。他坐起身,仔細地想了想,又抬頭去看還來不及更換的萬年曆,同樣有些激動地說:“啊,今天是我的生日!”
“是的,”柳彥傑從身後捧出一個包裝精美的紙盒,“請你穿上它跟我去個地方。”
“什麼地方?”柳晨曦笑著問。
柳彥傑默默地站在他身旁。“去了就知道。”
柳晨曦小心翼翼地解開紙盒上大紅色的緞帶,一邊解一邊說:“今天,你很不一樣,有點紳士,讓我有些不好適應。”
柳彥傑在燈光下,低沉地說:“原來,柳晨曦先生比較喜歡流氓。”
“不,我絕不是喜歡流氓,”柳晨曦連忙否認,他抬頭對視柳彥傑的眼睛,“我是喜歡你。”
“真的嗎?”柳彥傑誇張地捂住自己的胸口,“我的心在狂喜中跳躍,心中的一切重新甦醒,有了傾心的人,有了生命,有了眼淚,有了愛情,也有了你。’”
“普希金的改編詩從你嘴裡說出來都帶了流氓味。”柳晨曦哈哈大笑。柳彥傑很少開這種文藝青年似的玩笑。他能感覺到彥傑今日不同尋常的喜悅情緒。
“你喜歡的!”柳彥傑沈聲道。
盒子被開啟,裡面整齊地擺放了一套白色西服,羊毛的好料,在柔和的光線下散讓人感到別樣的味道。
柳彥傑湊近說:“我想你穿上它,跟我一起去國際禮拜堂做一次禮拜。”
“做禮拜?”柳晨曦起身向外叫了美娟準備水梳洗,又對柳彥傑說,“回來了那麼久,倒真是沒有到禮拜堂去過。其實,你有這樣的信仰,我真的覺得很好。信仰能給人無窮的精神力量,沒有信仰的人是可悲的。”
“晨曦,你的信仰是什麼?”柳彥傑問。
柳晨曦想了想,轉過身說:“從今天起,你的信仰就是我的信仰。”
簡單用過早餐,柳晨曦利索地換上柳彥傑替他準備的衣服。他站在大地鏡前,仔細整理了衣領。白色有種天然的神聖感,柳晨曦突然覺得自己似乎比平時更氣質出眾了。柳彥傑站在他身後,毫不吝嗇地讚美了一句:“和我想象的一樣英俊。”
柳晨曦衝鏡子中的柳彥傑微笑。
柳彥傑掏出懷錶看了時間。“我想我們需要抓緊時間。”
清晨的霧氣還沒有退盡,整條貝當路隱在朦朧飄渺間,路燈微弱的光讓身在道路上的人感到進入了虛幻的夢境。柳晨曦和柳彥傑肩並肩走在貝當路上。這是柳晨曦第一次陪柳彥傑去禮拜堂,他能從柳彥傑的每個表情、每個動作中看出他的興奮與緊張。他為什麼要緊張呢?“真的是去做禮拜嗎?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柳晨曦問。
“沒有,”柳彥傑神秘地說,“我帶你去做禮拜,順便還要參加一場婚禮。”
柳晨曦盯著他的眼睛:“誰的婚禮?”
“一個道友,你並不認識,是一場特殊的婚禮。”柳彥傑說。
早晨路上行人稀少,他拉起柳晨曦的手,快速向禮拜堂的方向跑去。一片調皮的梧桐樹葉溫柔地落在兩人牽住的手上。奔跑中的柳彥傑回過頭,劉海在跑動中自然地起伏,他微笑著,露出潔白的牙齒,這讓平日老成的他看上去年輕,柳晨曦的心又一次情不自禁地怦怦跳動。柳彥傑爽朗地說:“我還要給你一份特別的禮物!這份禮物將永遠屬於你和我。”
東方一線泛紅,朝陽逐漸從遠方的黃浦江面上升起。禮拜堂外樹木高大,雖落了葉子,交錯的枝椏仍是神秘地將禮拜堂包容在聖潔寧靜之中。淺紅映襯下的國際禮拜堂莊嚴肅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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