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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齊,請他上車,“我叫小李。”
“去哪裡?”柳彥傑問。
“跑馬廳。”叫小李的男人從口袋中掏出兩張特別通行證,把其中一張遞給了柳彥傑。
柳彥傑皺了皺眉,他看著手裡的通行證,隱隱有些不安。在小李開啟門後,柳彥傑上了車。車子一路開往跑馬廳。
街道上寧靜的好似沉睡了一般。柳彥傑坐在車上,有種奇特的感覺。
車子在跑馬場外的鐘樓處停下。柳彥傑下車後,小李把他帶到鐘樓正門,鐘樓上插著醒目的太陽旗。
“柳先生,進去以後,不要說話。”小李提醒他。
柳彥傑點頭。
一排配荷槍實彈的憲兵在門外站崗,每一個都面無表情。小李先將特別通行證遞給一個日本憲兵,又示意柳彥傑。柳彥傑拿出那張證件給日本人。憲兵檢查了通行證後,將兩人放行。小李帶著柳彥傑繼續向前走。鐘樓內燈光昏暗,每隔一小段就有兩個日本憲兵把守。小李始終用手勢與柳彥傑交流,他沒有說話,柳彥傑也不說,走道中有種緊張的氣氛。
他們上到第八層樓。小李推開一間房屋的門,請柳彥傑進屋。屋內很空蕩,除了書桌座椅與一排書架外,沒有擺設,也沒有人。柳彥傑走進後,聽到小李關門上鎖的聲音。
“帶我來這裡幹什麼?”柳彥傑低聲又嚴肅地問。
“看一個人。”小李同樣壓低了聲音。
柳彥傑知道小李想讓他看誰,他有些激動地問:“他在哪裡?”
“他沒有完成任務,”小李補充說,“他在這裡。”
小李走到窗戶旁,拉開窗簾。他示意柳彥傑噤聲。柳彥傑快步走到窗邊,外窗的跑馬廳內亮了一圈燈火,橢圓形看臺下站滿了武裝憲兵。跑馬廳東西兩個出口還處有大隊的軍車停靠著。柳彥傑好像看到了伊藤建一,又好像沒有看到。他環視了整個跑馬場後,猛然注意到場地東邊擺放了一排冰冷的機關槍。
柳彥傑還來不及想什麼,南面又開來一輛軍車。軍車停頓在跑馬場外,一群穿著白衫的人陸續從車上走下來。在十二月漆黑的清晨,這些身穿白衫的人就好像遊走在地獄途中的幽靈。他們與站立挺拔的日本憲兵格格不入。
小李也注意到了這群人,他從書桌中取出一個望遠鏡。柳彥傑接過望遠鏡。從望遠鏡中能清晰地看到這些幽靈手上與腳上套著鎖鏈,柳彥傑突然明白了今天是來看什麼。他扔掉望遠鏡,只想立刻離開這座鐘樓。他不想被日本人打破自己最後的那點期望。
“柳先生,沒有我的陪同,你走不出這裡。”小李冷漠地開口。
柳彥傑憤恨地轉過身,死死地盯著這個日本人的翻譯。
“這是你最後一次看他,往後也沒這個機會。”小李平板地說。
柳彥傑感到自己是木然地走回到窗前,重新撿起地上的望遠鏡。他仔細地看著那十二個人,想從他們中找到柳晨曦。所有的白衫人都被蒙了面罩,只露出兩隻眼睛,柳彥傑無論怎樣努力,都無法看清他們的雙眼。
“這些都是反戰的日本人。”小李在一旁說。
“他不是日本人。”柳彥傑看到他們被趕到了場地中央。
“他是伊藤中將的女婿,”小李又說,“這是好事,如果按中國人處決,他會死得更慘。他可能會被作為馬路大,被日本人特別轉送到哈爾濱。”
“他不在乎!”柳彥傑意有所指地說,“無論怎麼死,他都是中國人,不會做漢奸!”
“少佐在乎。”小李沒有在意柳彥傑的輕視。
柳彥傑不再理會小李的話,他看到有人在場地上升起了日本國旗。沉重的一分多鐘,對柳彥傑而言過於短暫。他仍試圖在人群中找到柳晨曦,拼命再多看他一眼。他們共有的時間越來越少,當明知道一個人即將離去,每看過一眼就少一眼,那是怎樣的一種痛楚。他又感到那種亢奮了,拋去一切斬殺出去的亢奮,他努力地壓制住快要爆發的洪流。
機槍已經對準了這十二個人。一旁憲兵手中握著一面致命的錦旗。身著軍官服的日本男人說著什麼話。所有人面色嚴峻。
場地上沒有人有絲毫的晃動,嚴格的紀律到死都在維持,每個人都在等待著那可怕的一刻。
屬於柳彥傑的時間終於無法在停留,死神揮動了他的旗幟。機槍的轟響比任何一次雷鳴都驚人,它們震動了整個跑馬場。白色囚衣瞬間變成鮮紅。柳彥傑從未那麼痛疼紅色,鮮豔的紅、虛偽的紅、沉重的紅、生命的紅,一時間天地都成了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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