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第1/4 頁)
《男朋友 碧海流冰
男朋友不在身邊,我獨自度過我們相識六週年的紀念日,也因此有了這篇文章。其實有很多的同志應該過著和我一樣的生活,沒有夜夜笙歌,也沒有紙醉金迷,偶爾知道了自己是同志,也就順理成章地碰上了心愛的人,然後一直廝守,已經或者準備到老。其實我們的生活也是可以有期待的……
1
男朋友是球迷,所以經常陪著他出入學校周圍的大小錄象廳。一般是那種很不入流的電視間,煙氣氤氳的小房子,小小一臺電視前圍了很多人。大家都是窮的有理的學生,深信有一天會飛黃騰達,所以絲毫不為窩在這種地方看球而感到委屈。依舊很急切的等待,很激情的漫罵,很懊喪的離開。
其實開始注意他也是因為看球。那時剛剛進大學不久,有場校隊的比賽。由於是新生,所以理所當然地有義務去為校隊的臭腳們當一回觀眾兼拉拉隊。一堆藍白色的人叢中,瘦瘦的他格外引人注目,先是著急的瞪眼,跺腳,然後是低聲的嘀咕“臭,臭。。。”,接著就起身大罵:“21號你他媽的會不會踢啊!”坐在前排的我回頭一望,就看見了懶散的陽光鋪滿了他的臉,照著他額角的青筋在砰砰地跳動,心想:這是哪個班的?
好不容易盡完義務,回到宿舍我才很不好意思的注意到:他原來和我一個班,一個宿舍,還是上下鋪!!共同生活了快一個星期了,我竟然還不認識他!這當然是因為他一向是個很低調的人,但也從側面看出,我是怎樣的一個人…………雖然不是目高於頂,但眼光還是略略有些靠上的。
大學裡我們的宿舍空間不小,但也沒到了能擠下十個人的地步。所以除了五張上下鋪和一張能打乒乓球的桌子,留給破鞋臭襪子的剩餘空間也就不多了。宿舍裡十個人來自不同的省份。1號床叫景春,錦州人,說話總是牛哄哄的,因此我們不高興的時候叫他牛叉,高興的時候暱稱阿牛;2號床是梅順安,江西人,因為名字裡有個“安”字,順理成章的叫了小安子;3號是我——沈哲,上海人,中隊裡200多號人裡就我一個上海人,所以開始他們都叫我阿拉,但後來聽江波叫我小哲,也就改了過來;江波是我的下鋪——4號床,他是山東人,我們班的四大名瘦之一,後來又被評為中隊四大名草之一,他和4極有緣分,我們就叫他阿四;5號是李青,大連人,經常練健美,是個肌肉男,說話時總象在和舌頭較勁,張口閉口如何健身,所以我就為他起了個名字叫“健健”,但後來這個名字卻被叫成了“賤賤”,而且經常有人“不小心”叫他賤貨。不過看在他那一身肌肉的份上,雖然他名字有點便宜,大家還是一致公推他做了我們的寢室長;6號是王兵,四川內江人,有點像《天龍八部》裡的包不同,只要你提個論點,他立馬說:“誰說的?”然後擺足架勢要和你辯論。衝他這個毛病,我們就拿包不同的口頭語做了他的名字:非也;7號是李永生,天津薊縣人,他在宿舍裡年紀最大,常常自稱老大,但德行又不足服人,說話總是怪里怪氣的,“老妖”就成了他的終身職稱;8號是趙自勵,河南人,講話是總像在用鼻子哼哼,雖然他是我們宿舍第二個稍有肌肉的,但鑑於他說話實在是沒一點像人,我們就叫他蚊子了;9號王乾和10號楊冬,分別來自浙江和福建,倆人是一對活寶,又懶又饞腳又臭,王乾後來和我們聯誼宿舍的九妹打的火熱,他也就隨了老婆叫九狼,而楊東是個花痴,從一進學校就廣撒網,大捕魚,但到最後也沒有撈到什麼。不過花痴的名聲是出去了,我們都叫他“楊花花”。
宿舍里人多好處是熱鬧,但俗語說人多亂狗多竄,熱鬧起來矛盾也就多了。剛剛入學時心情不好,所以我不大愛講話,也不大理人,我還有點小潔癖:我很討厭別人動我的東西,也從不和別人一起洗澡,甚至諒衣服的時候我都要單獨分開並禁止別人的衣服和我的碰在一起。所以他們開始都覺得我很難相處。而最先提出這個問題的,也正是我唯一一個比較有好感的人,我的下鋪——阿四江波。
那時剛剛結束軍訓,軍訓時我們被教官折騰的一進宿舍就犯困,睡在床上就象死豬一樣了;軍訓一完,又覺得精力過剩沒法發洩;於是在宿舍開始舉行臥談會,這是大學寢室的傳統之一。每天一熄了燈,上至天文地理國家大事,下至雞毛蒜皮男男女女,話匣子一開啟,不聊到指導員砰砰敲窗子是決不會罷休的。這天從香港即將回歸談起聊到了寢室的人物形象問題,就聽趙自勵哼道:“南方人的面板就是好,我要是生在南方就好嘍,也不至於現在到哪裡都讓人以為是民工進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