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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還沒出生的孩子,就這樣被自己親手扼殺。這個孩子,曾經是他們的期待,被寄予了他們全部的愛。可是,如果為了一個孩子,啟林卻要從此忍受病痛的折磨,那自己寧願忍痛放棄這個上天賜予禮物。沒有孩子沒有關係,反正最初決定和啟林在一塊的時候,自己就做好了沒有機會做父親的準備。
所以,啟林,你原諒我,我不是不愛這個孩子,只是,和愛他比起來,我更愛你。失子之痛只痛一時,可如果你變成了殘廢,就會痛苦一生。啟林,我喜歡看你笑,不要你痛苦。打掉孩子,我以後會加倍對你好,寵你,愛你,會讓你慢慢忘記這個孩子的……
雖然這麼想,可要那畢竟是自己的孩子啊,打掉了,杜涵淵心裡的難過絕對不會比啟林少。坐在手術室外的長椅上,杜涵淵的心都個是沉著的,刀割一樣的疼。
而且,啟林知道孩子沒有之後,該有多麼傷心啊。杜涵淵盯著手術室上的紅色燈,開始想待會要怎樣勸解啟林。
不知過了多久,手術室的燈噔一下滅了,松本醫生從裡面走出來。杜涵淵立刻迎過去,啞著嗓子問:“順利嗎?我愛人怎麼樣,沒傷著吧?”
松本醫生摘下口罩,看著杜涵淵。杜涵淵這才發現,這位長者眼裡竟隱隱透出溼意。
杜涵淵立刻意識到什麼,壓低聲音說:“出狀況了?”
松本醫生搖搖頭,低沉地開口:“杜先生,我想我們都錯了。”
“我不該建議你打掉孩子,而你也不該那麼理智,聽從我的建議。”
杜涵淵皺眉:“到底怎麼回事?”
松本醫生按了按眼角,說:“你知道嗎,杜先生,你的愛人是個非常了不起的人。他還這麼年輕,卻這麼堅強……他一進手術室就不停對我們說,‘請你們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求求你們。救救他。’我的助手當場就被他感動得落淚了,雖然我聽不懂,但是那悲切哀求的神情,足以讓最鐵石心腸的人軟化。”
“然後呢?那孩子……拿掉了嗎?”
松本醫生搖頭,歉然地說:“這是個被期待被愛著的生命,我下不了手……我的助理也拒絕協助我。”
“怎麼會這樣……”杜涵淵亂了,不知道自己現在的心情,該喜,還是該悲。
“我試著勸他,說這胚胎已經被傷著了,強行保胎會對他的身體造成嚴重的傷害。而且就算暫時保住了,靠針藥保育出來的孩子,生產的難度也會增大,過程將非常痛苦,不如順應目前的情況,將孩子拿掉。可是,他卻堅決地說‘我不怕疼,連死都不怕,只要能救我的孩子。求求你,醫生,幫我保住他,我怎樣都沒有關係。’無論我怎麼勸,他都不妥協,來去就一句話,‘你能保住我的孩子的,醫生。’……
我的良知讓我後悔當初的提議。我們看起來似乎好的結果,其實並不是最好的——只有患者滿意的結果,才是最好的結果。我想,對於他來說,最大的痛苦不是癱瘓,而是失去這個孩子。你說呢?杜先生。”
杜涵淵呆呆地站著,已經無法思考。
松本醫生向他欠了欠身,“我很抱歉,沒能完成任務。但是,杜先生,我覺得現在這個樣子也不壞。而且,你應該為有這樣一個愛人而感到驕傲和榮幸。知道麼,整個治療過程中,他感到痛苦的時候都只喊你的名字。”
杜涵淵點點頭,然後昂頭,深呼吸,忍下湧上眼眶的淚。
“他已經轉到加護病房了,你去看看他吧。他需要你。”
“謝謝。”杜涵淵握了握松本醫生的手,轉身奔向愛人的所在。
***********我是甜蜜的分界線**********
進到病房的時候,啟林正閉著眼睛躺在床上,剛才的治療耗費了他所有的精力,現在正睡得沉。那蒼白的小小的臉蛋掩在被窩裡,柔弱得讓人心疼。
杜涵淵輕輕撫著他的額頭,低喃:“傻小子,為了孩子,就不顧自己了?沒有了孩子,你還有我啊……你這樣,要我怎麼辦?”
回答他的,是啟林輕淺規律的呼吸聲。
過了大約一個小時,啟林睫毛動了動,醒了。啟林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肚臍還是尖起來的。太好了,孩子還在,啟林安心地舒了口氣。轉頭看到杜涵淵就在身邊陪著自己,便朝他露出一個淡淡地笑容,虛弱地只發出氣音安慰他:“別擔心,我們的孩子還在。”
杜涵淵俯身用自己的臉貼著啟林的,在他耳邊說:“我不擔心別的,只擔心你疼。”
啟林心裡頓時甜得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