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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反應還真可愛。”顧慎廷這次真笑起來，眼底都有了笑意。他鬆開林優手，好像一下子失去了興趣，靠著石欄，嘴角揚起譏誚弧度，“說吧，想問什麼？”

“我沒有交換東西，也可以問嗎？”林優擔憂地問，帶著一些警惕神色。

搬起石頭砸自己腳。顧慎廷失笑，愈發喜歡這個簡單到純白男孩子，開始明白顧靈均為什麼會喜歡這個孩子，撇開出眾外表不談，性格也很特別：“嗯，問吧。”

林優放下心，咬了一下嘴唇：“我想知道，您夫人她有其他姐妹嗎？”

“你說成唯？她是宋家獨女，沒有姐妹。”顧慎廷想起了什麼，補充說，“哦，對了，姐妹是沒有，但她還有一個弟弟。狡猾得跟狐狸似，看上去是和星輝合作，背地裡全是小動作，防不勝防。你怎麼會問起她？”顧慎廷眼睛微微一眯，能坐到他這個位置人，待人接物都敏銳到了極點，何況林優這樣單刀直入地問起他妻子。

而林優從顧慎廷說出宋成唯是宋家獨女時候，臉色就慘白到了極點。他做錯了，所有線索都斷了。失去血色嘴唇哆嗦著：“我再也找不到她了……”

“你怎麼了？”顧慎廷心下驚疑不定，只覺得這個漂亮孩子似乎瞬間蒼白、殘敗、破碎。

“哥！”顧靈均從樓下趕上來，有些氣急敗壞。擔憂地抱著林優，怒氣衝衝地看著顧慎廷。

“別跟防小偷一樣防你哥，我還沒幹什麼呢。”顧慎廷氣定神閒地靠一邊。

“小優，你有沒有事？”顧靈均拍了拍林優臉，他又露出這種絕望神色了，如同那時候顧靈均城東宋家門口，看到雨中林優。

顧慎廷抬頭看星星，一臉無辜，好像他真什麼都沒有做一樣。對上林優空洞眼神，顧慎廷欲言又止，他擔憂不亞於顧靈均，雖然他也不清楚為什麼這孩子突然會這樣。

回去路上，車開梧桐和紅葉相間小道上。顧靈均一路抱著他，林優雖然不說話，但是神情比之前好多了。

“我哥他就是這樣，其實他沒什麼壞心，如果他說了什麼，不要放心上。”顧靈均把所有安慰話都說了一遍，心裡其實也明白可能不全是兄長原因，他林優不是軟弱怕事孩子，一個顧慎廷還不至於把他逼成這樣。林優不對勁，是從飯桌上就開始。那麼到底是什麼人、什麼事情刺激到了他？

林優恍若未聞，所有情緒都消散了，連身體都發冷。

顧靈均除了抱著他，讓他維持著體溫，真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耐心地哄著他：“你要是不喜歡，以後我不會再勉強你到家裡來。這樣好不好？”

“我想回家。”林優埋顧靈均胸口，聲音很輕，恍惚不定。

但是顧靈均聽到了，心疼到無以復加，輕輕拍著他後背：“好好，都聽你，我們馬上就到家了。”這樣軟弱無依林優，讓顧靈均愛到心慌。

林優又沒有了聲音，靜靜地從他胸口抬起來，眼神幽深無光，好像第一次認真打量顧靈均。

“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林優平靜悲哀地看著他，說話聲音沒有一絲情緒波動。

顧靈均呼吸為之一滯，然後心底泛起痛苦，那樣鈍痛，烙得他整個人都佝僂起來，他恨不得掏心掏肺對他好，而他就是這麼想他……

林優手扶上車門，死水般眼睛：“停車，我要下車。”

突然就覺得好累，一瞬間被傷得體無完膚，顧靈均向著司機搖了搖手。

車子停下來，林優推開車門，什麼話都沒有，頭也不回地走了，很沒入黑暗。

山間風這樣冷，吹得顧靈均一陣激靈，人也冷靜下來：“沿路找一下人，他身體不舒服，走不遠。”

顧靈均真是被他傷到了，他說過會一直包容一直照顧林優，為什麼不對他再耐心一點？他當時怎麼就放他走了，他怎麼就能由著他做傻事？

這一路都不太平，林優又長成那樣子，萬一出了什麼事情……

顧靈均點了一根菸，腦海中全是林優臨走前那空洞眼神，還有那句傷人話：“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顧靈均把所有負面情緒都壓下去，深吸了一口氣。

林優，我比任何人都想了解你，瞭解你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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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自己走到了什麼地方。

越來越冷了……

怎麼辦，討厭寒冷了。腦袋好像不能思考了……

“冷……”林優走了一路，天太黑了，他已經找不到回家路了，再也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