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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床邊雙眼死死瞪著躺在床上的人，嘴裡喃喃說：「不是他，不是他……映凡的臉沒有那麼胖，手沒那麼粗，這不是映凡。」他轉身想拉開中年婦女抓著他的手，「我要回去，映凡一定在那，他一定在那……」

中年婦女看他那付精神恍惚的模樣很擔心，硬是不肯放開她的手。

張俊平掙脫不開他對中年婦女怒吼：「我叫你放開，我要回去你聽到沒有！」

中年婦女被他兇狠模樣嚇到很快放開手。

張俊平收回手正準備轉身離開卻聽到病床上的人發出囈語。

「俊平……」

他整個人傻住身體卻下意識衝到病床前握住沒被紗布困住的手，他聽到自己說：「映凡，映凡我在這。」

「……」床上的人沒再回應，但在場的人都知道剛才的聲音絕對不是幻覺。

中年婦女低聲道：「還說你不認識，真是的……」跟著她揚聲說：「張老闆，我回去照顧我先生啦。」

中年婦女的聲音喚醒張俊平，他愣愣看著自己的雙手又瞧瞧躺在病床上腫著半邊臉的人不說話。

中年婦女沒期待張俊平會回話，她輕輕闔上門離開。

張俊平靜靜看著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人許久，低聲嗚噎從他喉間發出，淚水什麼時候流下都不知道。他想過任何一種程映凡離開他的可能，獨獨沒想過這種方式，沒想過會有某天程映凡不再和他呼吸同一片空氣，踩在同一塊土地，活在同一個空間。他從未想過如果有一天映凡就這麼走了，他的掙扎他的痛苦這些都算什麼？

他輕撫躺在病床上人的臉，「映凡，你說我是不是錯了？」

回答他的是心電圖平穩的滴滴聲。

張俊平嘆口氣把程映凡的手放進棉被裡拉好被角，他拿出手機走出病房撥出陌生號碼。

手機另一頭傳出蒼老的聲音，「喂？」

張俊平頓了一下啞聲說：「伯母你好，你兒子出車禍現在人在醫院……」

「你說什麼！」手機裡傳出一陣吵鬧聲，最後婦人搶過電話焦急哽咽的和張俊平確認好地址沒做多餘交談便掛了電話。

張俊平收回手機去廁所洗把臉讓自己清醒清醒。他站在洗手檯前看著鏡中紅著眼眶的自己嘲諷的笑了。

他一直很清楚自己的感情，在映凡還未喜歡上他前他已經渡過喜歡上男人的驚恐情緒，當他整理好自己的思緒第一個想的是不能告訴任何人，他一如往常像朋友、鄰居哥哥這樣對他沒有任何逾矩動作，原本他打算把這個秘密埋在心底，誰知道映凡竟然在不知不覺中也喜歡上他。

剛開始知道時他高興的快瘋了，恨不得馬上衝到映凡面前告訴他他也喜歡他，他們在一起吧！但是他的理智很快把他開心情緒壓下去，如果映凡回應他的感情後果是什麼？兩個男人在一起的後果是什麼？

一個兩個後果，世俗規範下他們有太多太多不能在一起的理由，這些他都能承受但是映凡呢？那個外表看起來陽光的男孩本質上根本不會動腦筋，做事常常不知道瞻前顧後，如果他給了開頭他一定會飛蛾撲火般撲上去，只有等到遭到火焰反噬才知道痛，這樣的映凡讓他怎能不先替他想好安排好。

但是結果證明他的掙扎他為映凡想好安排好的一切都是錯的，都錯了……

張俊平回到病床邊守著程映凡，這一坐坐了一整晚。

程映凡感覺自己輕飄飄的，他浮在半空看著自己被送上救護車跟著車子進入醫院，他的身上流了很多很多的血，醫護人員把他送進急診室治療，他無聊得在裡頭晃了幾圈聽著儀器滴滴的叫聲，他想他是不是死了？

這個念頭出現剎那他竟然不覺得意外或是驚恐，感覺自己平靜的接受這個事實心裡沒有任何起伏。程映凡看了自己的身體一眼沒有猶豫的飛向他的目標――張俊平家。

他看到張俊平一如往常坐在店門口一如往常關門回家，他跟著張俊平看著張俊平的一舉一動心裡的感情滿滿的。他想這樣也不錯，俊平不會推開他不會拒絕他，他可以抱著他跟著他。

想到這程映凡開心的笑了，他抬手從張俊平身後抱著他臉頰輕輕靠在張俊平肩上，真好啊！

他在張俊平耳邊低語：「俊平你不能接受和男人的我在一起，是因為有太多太多的原因使我們不能在一起。但現在都不用怕了，我們可以一直在一起，你到哪我到哪，這樣很好對吧。」

張俊平沒有聽到他的話自然沒有任何反應，但是他還是開心的跟著張俊平。他跟著張俊平看他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