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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行卡的密碼是六個三。”
丟下一句不清不楚的話,他便飄然離去。
凌霄注意到,季子祺今天依然背著挎包,而放在冰箱頂的水果刀,竟然不見其蹤影。
本是月明星稀,暮色闌珊,偏偏別墅內燈火輝煌,蓋過那清麗委婉的夜色。
他的身軀微微傾斜,慵懶地依靠在十六世紀的宮廷式仿古沙發上,如油畫中散漫的貴族公子,嘴角噙著絲絲輕蔑。
“小祺,你真是太好看了。”王總搓著手掌說,想碰,卻又不敢碰。
“有多好看?”季子祺問。
王總絞盡腦汁,方能回答:“就像是……就像天上的月亮。”
“月亮嗎?”季子祺嗤之以鼻,又問:“那你知道自己像什麼嗎?”
“像什麼?”
“流著口水的癩蛤蟆。”
王總的面子掛不住,惱羞成怒地瞪他。
季子祺卻不知悔改地笑了,勾勾手指道:“來,給你一個吃天鵝的機會。”
於是,癩蛤蟆撲了上去,撕扯著天鵝的羽翼,他要撕爛這雙潔白的翅膀,讓天鵝再也無法飛翔。天鵝沒有反抗,伸長白皙的脖子,遙望著窗外幽黑的夜空。
連月亮和繁星都被烏雲籠罩時,哪裡還能尋找到光明。與其被黑暗拘禁,不如,竭盡全力的展翅,縱使無法高飛,也要優雅的墜落。
季子祺閉起眼,握住刀柄的手捅向前去,噁心的癩蛤蟆,發出鬼哭狼嚎似的慘叫聲。
真難聽,季子祺推開倒在自己身上的肥肉,拼命地喘著氣,他哆哆嗦嗦地站起來,撿回剛才被剝落的衣服。
但王總卻突然撲過來,用力掐住季子祺的脖子,他肚皮底下的脂肪太厚,足以抵擋用來削水果的刀刃。季子祺拼命掙扎,卻敵不過他的力氣,很快,失去氧氣的他開始乏力,連手都沒辦法抬起來。
意識逐漸散渙,當他終於放棄反抗時,王總卻鬆開手,滿身肥肉不停顫動。季子祺從來沒有想過,他會如此近距離地目睹死亡的過程。
那條深藍色的領帶,正勒在王總的脖子上,而抓住領帶兩端的人,竟然會是凌霄。
他面無表情,眼神是一如往常冷冽,若非是看到他手背有青筋突出,根本無法想象有人能用同一個神態吃飯和殺人。
季子祺眼睜睜地看著一切發生,王總仍壓在他的身上,臉離他只有幾公分距離,能清楚地看到他是如何掙扎、恐懼、絕望再到斷氣。
當凌霄拔出水果刀,再拉起他跑出別墅時,季子祺仍是渾渾噩噩的。下山的路很黑,迂迴蜿蜒,耳邊有呼呼的風聲,還有凌亂的腳步聲,
沒有刺眼的燈光,整片夜空清澈得多,月色皎潔,繁星閃爍。
跑到山腳時,季子祺已是筋疲力盡,凌霄硬把他拽入路旁的叢林中,粗重的喘氣聲迴盪著,兩人在黑暗中凝視對方。
“為什麼?”季子祺問。
這是很多個問題的總和,凌霄明白他的意思,卻沒有辦法回答。從他跟蹤季子祺,到動手殺人,再到帶著他逃跑,一連串發生的事,已經早已超出預料。
如果非要有理由,或許是不想欠他人情,又或許,是因為那一個彷彿會過電的吻。
“無論如何,謝謝你。”
“我會向你收錢的。”凌霄忿忿地說。
“多少?”
“五……萬。”
季子祺心有餘悸地說:“嚇死我了,還以為是五十萬。”
他沒有見到,黑暗中凌霄的臉色異常難看,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今天晚上發生太多事,季子祺本該害怕的,但經過剛才的一番狂奔,彷彿把所有積壓在心裡的情緒全發洩出來,整個人都輕鬆許多。
倒是凌霄,表情複雜地問:“你不怕嗎?”
“怕什麼?”
凌霄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於是轉身便走。
“你是想問我怕不怕你對嗎?”季子祺狡黠地笑笑,說:“不怕,我佩服你。”
凌霄用古怪的眼神看看他,將自己的外套遞過去,讓季子祺脫掉上衣,然後走進樹叢深處,把水果刀和染血的衣服埋好。
兩人放慢腳步,肩並肩走著,不一會,前方已能看到零零落落的燈光。
季子祺說的是真心話,如果他有凌霄一半的本事,就可以親手為阿寶報仇。
阿寶的留言還有後半段。他說自己勾引王總,並且拍下錄影,還取笑季子祺長得醜,留在夜閣只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