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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我是找宣副官,請他替我在公文上蓋一個總長的印章的。因為聊起來,我說事情太多,恐怕來不及送公文,宣副官就應承說可以幫我送。其實是我的不是,他也忙,好歹這一趟,該我自己來跑。總歸是我偷懶了。」
白雪嵐笑道:「不能怪你,這裡頭一些事,你也並不清楚。不過,你請他代你走一趟,倒讓他吃了好大一場虧。他是帶了一身傷回來。」
孫副官驚訝道:「這是怎麼回事?」
白雪嵐說:「他不肯和我說,我總不能當面問他。他是珍惜顏面的人,你要是見了他,也別提這事。但我把一件事,讓你去將功贖罪,你肯不肯?」
孫副官自然是知道宣懷風在白雪嵐心目中地位的,正在忐忑,現在知道白雪嵐有事情吩咐自己去辦,知道他沒有對自己生了嫌隙,心裡反而落了一塊石頭下地,立即說:「當然肯,總長只管吩咐。」
白雪嵐說:「你想個法子,把昨天總理府上值班的衛兵是哪些人,查個名單出來。尤其是那些昨天得了賞錢的,一定要標明白了。這件事不要讓總理知道一點風聲,我找你來做,就是因為你辦事妥當。」
孫副官趕緊應了一聲,考慮了一會,向白雪嵐請教,「我請宣副官到總理府送檔案,見的是何秘書。為什麼總長只查衛兵,卻不問問何秘書呢?」
白雪嵐冷笑著說:「那姓何的,就是一個抹了油的琉璃蛋,問他沒用。懷風身上的傷,那是當差衙役抓犯人的把式,我在家裡時見得多呢,一個文秘書,做不出這種粗暴的事。準是衛兵。」
想到自己的心肝寶貝在幾個下三濫的臭衛兵手底下吃了虧,白雪嵐一肚子怒氣幾乎要掀起沖垮城牆的巨浪來。
但他極力將憤怒壓抑著,慢慢又摸出一根雪茄,塞到嘴裡。
心裡加十倍的速度思索著。
老家打了敗仗。
博取那位韓小姐的好感的工作,也不能置之不理。
六方會談眼看一天比一天近。
堂兄既然對懷風動了手,總要給堂兄一顆苦果子吃吃。
也該狠狠給展露昭那條野狗一記掏心黑拳了。
戒毒院又要開張……
千頭萬緒,恨不得有十個身子,一百隻手,把這些事情通通做個清爽通透才好。
過幾天就是初九。
倒是一個好日子。
第四章
在廣東軍展家買在首都的大行館那邊,日日都是熱鬧。
展司令喜歡尋樂子,那是人人都知道的,自從到了首都,不知撒了多少錢在姑娘們身上。
不過有身分的人,自然不會到春院巷子那種下三濫的地方去,都是叫條子到自己的行館來,而且這一叫,總要叫出個司令的排場,少則也要七八個紅姑娘。
就是展露昭在城外吃了小虧,那十來個兵,展司令也不如何看在眼裡,自然熱鬧也不曾停。
今天因為有一位師長到首都來向司令述職,為了表示對這下屬的看重,展司令又是閒不住的人,便叫副官來一場堂會。
那位師長姓姜,最早跟著展司令時只是個排長,打二黃城的時候受了重傷,差點丟了一條胳膊,後來經過救治,一條胳膊算是勉強保住了,卻在接著攻魏縣的戰役裡,被一塊炸彈碎片削到臉上,不但削了一大塊肉,還瞎了一隻右眼,這一來,相貌就著實猙獰了。
展司令就為了他是很勇敢的軍人,又另有一個緣故,自己當了司令後,提拔了他當師長。
這天姜師長是從城外過來的,到了展司令行館的大門外,已有不少汽車停在路兩邊,他早得了通知,說司令要為他的辛苦,辦一場堂會,這樣一看,果然是不假,心裡便有幾分得意。
下了車,兩個護兵引導著,把他請到一座大廳前。
廳裡簾子高高掛著,走動的女傭都是年輕又漂亮的,穿著陰丹士林的大褂,頭髮乾乾淨淨地扎著,遞送茶水和瓜子果盤。
客人們都知道展司令從不拘小節,個個都很自在,有斜坐在軟椅上的,有站著說話的,有把兩腳支在桌上晃著抽菸卷的,有把樓子裡叫來的姑娘扯到大腿上坐著,亂摸亂親的。
裡頭大部分是廣東軍裡的軍官,不少和姜師長認得,見了姜師長來,都點頭打一個招呼。
姜師長走到大廳盡頭,聽見一把聲音喊,「老薑,到這!」
他把頭一轉,看見原來是展司令坐在一個從客廳延過去的半開隔的小廳裡,正把嘴從一個女人脖子裡挪開,在對他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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