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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那樣的男子漢,就偏不喜歡他,就偏偏喜歡他哥哥呢?
這一位宣副官也可憐,怎麼就沒跟著展大哥,偏偏跟著這隻笑面虎,目光一掠過來嚇得人渾身哆嗦的白總長呢?
她覺得兩個宣副官,把腦子都攪糊塗了,暗暗給他們加了一個字,一個是大宣副官,一個是小宣副官。
「放開我!你!」
正屋裡忽然飆出受不住的聲音,讓小飛燕目光霍地一跳,心臟怦怦亂撞。
「你不要……不要再來了……唔——」
她趕緊把撩起的窗簾放下來,爬上床去,抱著膝蓋。
她聽過聽差們聚在一塊念報,說海關總長前陣子在城外殺了一群土匪,幾個公館的護兵抱著長槍在一旁炫耀,說他們如何厲害,如何威風,一扣扳機,幾個活口全滅。
說可惜有個姓展的,是個頭目,被他逃了。
要是當時抓到了,也是立即一顆槍子送進腦袋瓜,舒舒服服上路。
小飛燕聽得心肝顫抖。
那不是土匪,那是廣東軍。
那不是什麼土匪頭目,那是救過他的展大哥!
白總長殺了廣東軍,還栽贓人家是土匪。
白總長強逼了展大哥喜歡的人上床,還想殺了展大哥。
這姓白的,不是個東西!
小飛燕一個晚上思前想後,就得了這麼一個斬釘截鐵的結論。天亮了,她起床給主人家送梳洗的毛巾和牙粉,捧著銅盆一進房,瞥見屏風後頭,宣懷風側著躺在床上,身子半蜷,完全是筋疲力盡,連遭蹂躪的不堪。
白雪嵐倒是精神奕奕地起來了。
小飛燕知道他在公館裡是掌握生殺大權的人物,連眼神也不敢和他觸碰,打了熱水,搓了乾淨毛巾,伺候完,不吱聲地溜走了。
等白雪嵐出門去了,小飛燕又悄悄過來,宣懷風還是躺在床上。
這樣溫和斯文的人,被折騰了一個晚上,真可憐。
小飛燕驀地想起,她剛剛被送給張團長的頭幾天,也是這樣翻來覆去被那粗魯的男人折騰,她就像是一隻被小孩子抓到的蝴蝶,憑著他一股新奇勁,肆意地撕著、扯著、壓著、揉著。
她的耳根有些發熱。
大白天,不該想自己這些見不得人的往事。
去探了兩三次,宣懷風才總算起來了。
小飛燕忙忙地進去伺候,又是打熱水,搓毛巾,遞牙粉,她很想問宣副官難不難受,按她的經驗,這樣一晚過來,必定是渾身發酸發軟的。
可宣副官臉上很平靜,甚至不經意間,唇邊還帶起一抹淺笑。
小飛燕暗暗心忖,這人的模樣,真是好耐看了。
一個動作,一個淺笑,就是一幅精緻的工筆畫似的,說不出的雅緻,清逸。
她對小宣副官也是感恩的,只是平心而論,她要是展大哥,也會挑大宣副官。
他耐看。
每個神態,都叫人心裡舒服。
宣懷風回過頭,見小飛燕坐在小圓桌上,玉藕般的手臂豎起來,撐著腮幫,問她,「你老瞧著我幹什麼?今天不讀書了嗎?」
小飛燕說:「宣副官,我有件事,想求你。」
宣懷風問:「什麼事?」
小飛燕說:「小宣副官,哦不,就是你弟弟的那個宣副官,我能見見他嗎?我被關起來的那幾天,聽給我送飯的人說,白總長也把他給抓了,就關在公館裡。」
宣懷風默然。
他去看過宣懷抿。
宣懷抿每次都縮在骯髒不見光照的囚房裡,不言不語,倔得讓他幾乎認不出這個當年跟在他屁股後面轉悠的三弟。
他看向自己的目光,讓宣懷風覺得心裡冷颼颼的。
小飛燕問:「宣副官,成嗎?」
宣懷風問:「你在廣東軍那頭住過一陣子,知道懷抿是做什麼的?」
小飛燕說:「還不和你一樣,做副官。」
宣懷風問:「副官是個職位,但他跟著展露昭,到底做什麼事呢?」
小飛燕說:「都是一群當兵的,還能做什麼?當然是打仗呀,我看那邊的人,個個手裡都拿著槍。當兵不都是打仗的嗎?」
宣懷風便不再問了。
這女孩子,不懂男人裡頭的事。
他的目光移過去,落到黃花梨躺椅前的小茶几上,幾份署裡檔案就擱在那。首都裡日益猖獗的海洛因流入和廣東軍有關,這已經露了形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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