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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沒有跟Ren問清楚?你到底知不知道他發生過什麼事?他被自己的親舅舅賣給人口販子,被賣到澳門去當性奴隸你知道嗎?」凌雲一口氣說了出來。
凌雲的臉刷一下地變了色。剛剛兩個兄弟都沒有揍對方的臉,算是他們兄弟長久以來的默契。現在全身上下能看的大概也就那張臉。
「他告訴你的?為什麼他會告訴你?」
笨蛋。這根本不是吃醋的時候。不過吃醋也好。你這人把Ren虐成那樣,酸死你好了。「為什麼你不問?」凌天反問。
凌雲失了聲音。
他、他一直沉浸在看到片子的震驚以及陶君平要服侍他的那種痛苦裡,憤怒得很,根本沒有辦法好好跟陶君平說話。
愣了半晌,凌雲才又說道:「那為什為他不主動告訴我?我明明、我明明……」
凌天又笑,擺出大哥的架勢。「你明明是怎樣?你明明可以接受?可以安慰他?喔這真是本年度笑話冠軍。你要是可以,現在也不會跟他弄成這樣。至於為什麼他不主動告訴你?他愛你啊。」
「他愛我……?」凌雲愣了愣,根本不能相信這樣的字眼。「他說的?」
「他不用說我也知道。」凌天板著臉,繼續說了下去:
「你以為有多少人願意讓自己深愛的人看到過去不堪的那一面?他能坦然地讓我知道,是因為我是你哥,而且他不愛我!但他愛你。你以為他不會擔心你能不能接受?就算你能接受好了,你想他怕不怕你之後對他的全是同情,你以為他要的是那些嗎?」
「他愛我?」凌雲重複呢喃著。想起陶君平在那座大橋上,那樣真摯柔軟的眼神。
他說,我是你的。
他又怎麼能懷疑那比燈火還要溫暖的時刻?
以為遙不可及。原來從來都在手裡嗎?他突然慌了。現在才發覺陶君平人早就消失了。
凌雲不顧自己一身的傷,焦急地爬了起來。「他人呢?」這樣跑掉,會不會不舒服?會不會冷?
「走了。」凌天淡淡地說道,跟著爬了起來,扯住凌雲。「別追了,他不可能讓你找到的。」
「為什麼?」
「你以為他為什麼答應跟我做?他內心有數我一定會把你找來,卻又答應,到底為什麼?他心死了。覺得讓你看到更好,要糟就糟到最徹底吧。他想斷了這一切,又怎麼可能讓你找到?」
凌雲管不得了,什麼都沒說就往外衝。凌天知道凌雲會去哪裡,只是淡淡地嘆了一口氣,沒攔人,他這個幼幼班的蠢老弟。他現在去攔了也不過就是再打一架。
唉,這次真的搏命演出,累死了,連吃肉都吃得心驚膽跳,才插個幾下,就被揍成這樣,害他接下來肯定很多天不能跑趴。早知道剛剛就多插個幾下預先洩恨一下……
「我一定上輩子睡了你男人又倒了你會錢……這輩子才要這樣還你,嘛的。」要追就好好把人給我追回來!
*
什麼都沒有。凌雲追到陶君平的房子裡,當然什麼都沒有。房子裡一切都還在,連陶君平最喜歡的那些花花草草也都在,就是人不在這裡。
這麼晚了,陶君平是能去哪。他不死心地又跑到夜店去。坐了很久,卻還是沒有看到人。
他當然也撥了陶君平的手機。但手機那邊傳來的是冰冷的女聲──您所撥的使用者未開機,請稍後再撥。無論打幾次都一樣。
他甚至也去了當時的那座大橋,當然沒有人。
他不死心,隔天早上打了電話去陶君平的公司指定要Ren的療程。得到的結果是Ren把所有的休假一次請光,也把之前加班可以抵的時數也一起用上了,要約Ren的療程至少要等兩個月以後。
兩個月。他怎麼有辦法等上兩個月。連兩秒鐘他都覺得太多,像是一秒鐘是他最久能等的極限。
然而那人卻連一秒鐘都不願意給他了。
他想到無法可想。無法可想卻還是得活下去。可是他不能好好吃也沒有辦法法好好睡,沒有了那個令他安心的涼冷的體溫在懷裡,他竟然什麼都不能做。
他活過這樣的年歲,有那樣多原來就已根深柢固的想法價值觀,他也曾經以為那些很重要。
現在回頭看,原來都抵不過那人的一個笑。
他得把自己的生活裡搞得香氣繚繞,才有辦法睡著。那人睡前喜歡什麼樣的香味?他試了好多種,總覺得沒有辦法更接近一點。恨起自己那時怎麼沒有聽得更清楚,全部都當耳邊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