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2/4 頁)

，八成不是什麼正經人家的，就算被做了也只能自認倒黴。

於是本來就喝高了的阿勇神智也不清不楚，就這麼渾渾噩噩的跟著幹了。

法院宣判的那天我去了，是為阿勇媽去的。

阿勇媽在知道自己兒子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之後，現在已經躺在床上起不來了。

她或許再也看不到阿勇回家了。

後來我回到工地，起早貪黑的繼續做我的活路。

自從發生了阿勇這件事以後，我可以明顯察覺到這裡的人們在看我們的時候，眼神中有什麼東西發生了變化。

大家寧願繞著道走，也不願路過工地旁邊。

記得那天有個小女孩兒和家人走丟了在路邊坐著大哭。

我走過去想帶她上附近的派出所。

可當她看見我朝她走過去的時候，她哭得更厲害了，還直朝我大叫著：“壞人！壞人！”

當時，我愣住了。

直到她的媽媽找來，趕緊將她帶走。

還記得那女人看我的樣子，就像我會對她女兒做什麼。

我本就不是個喜歡外出的人，如今更是不想走出工地去。

外面花花綠綠的世界在我看來，就像天空中一朵美麗的煙花，可望而不可及。

此時的我心裡一直一直想著在家裡盼著我的雲霞，因為唯有如此，我才能捱過這裡的一切。

十二號的中午，小睡片刻後，我又要開工了。

可還沒等我爬上樓，只覺腳下搖晃得厲害。

怎麼了？我茫然。

周圍的工友們也都你望著我，我望著你。

“地震啦！快跑啊！”

不知誰吼了一句。

頃刻間，大家的動作都從停滯轉到了飛奔。

所有人都死了命的向下跑。

頭頂上時不時有磚塊水泥砸下來。

沒有配備安全頭盔的我們只好一邊護住頭，一邊注意腳下。

途中，我看見了有人的頭被一塊磚頭砸了個大窟窿，鮮血四濺！

天那！腳手架似乎都快被搖散了！

快！快跑！

活下來！我要活下來！

8、程航遠　四　。。。

當我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在支離破碎的山路上前行。

剛剛發生了什麼？

為什麼我一個人在滿身是血的奔跑？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永，我的永，他在哪兒？

他到哪兒去了？

為什麼他沒在我身邊？

為什麼？為什……

一瞬間，眼前一黑，我的意識立刻沉入了黑暗的大海深處。

永，我的永，不見了……

再次醒來……不，我根本不願醒來。

因為我清楚，當我醒來的時候，就是我真正失去他的時刻。

可惜，我醒了，睜開了眼睛。

那時的山崩地裂，路搖陷下……

我沒能救他！

我沒能拉他出來！

我眼睜睜的看著車掉了下去，我眼睜睜的看著他和車子一起掉了下去！

你怎麼這麼無能！

你怎麼可以就這麼看著他去死？？？

該死的你！該死的程航遠！該死的……該死的……

我活下來了。

卻失去了他。

我的永，永……現在，我只想睡。

好好的睡。

夢中的永在對我笑著，還是那誘我沉淪的笑。

“……這個同志真是幸運，那條路上的很多人要不就是連車帶人一起掉下了山，要不就是被塌方給埋了。”

不，我一點都不幸運，一點都不。

失去了他，我只會……生不如死……

後來，我被空運到了綿陽，再輾轉到重慶治療。

在醫院，我一直都在看著新聞。

震級——八級。

震中——汶川。

呵、呵呵、呵呵呵……

是我！

是我選了一條死路！

是我給永選了一條死路！

是我害死了他！

是我！都是我！都是他媽的我乾的！

眼睛裡流出了很多液體，怎麼都止不住。

我的愛，被我給親手毀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