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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難得地湧出一股父子的親情來,走到程驕身邊,幫他正了正領結。囑咐道:“讓司機開得穩一些。早點回來。”
這還是秦芷柔自打出嫁以來,頭一次回孃家。一路上都十分興奮,不停地纏著程驕說話,像出谷的黃鸝似的,嘰嘰喳喳個不停。
她比程驕小了十多歲,在程驕眼裡,她就個沒長大的小孩子,平日裡全家都對她格外寵溺。何況她又在程驕最艱難的時候,兩肋插刀,不離不棄,故而縱然程驕多疑,也把她划進了“絕對可靠”的圈子裡,在這位小小的嬌妻面前,是絕不需要偽裝的。哪怕再忙,每日也都會抽出時間跟她說一會兒話的。
只是,今天他格外心不在焉。
秦芷柔與他談笑,程驕有一句沒一句地應了。心思卻早就飛到別的地方去了。
若是他有得選,他是絕不會陪秦芷柔走著一遭的。
秦家的新年舞會的傳統就是,所有嫁出去的小姐都要帶著姑爺回家,跳上一曲。秦芷柔要帶著他回去,那麼,秦三小姐也必定要帶著容錦城回去……
容錦城,哎,容錦城。
一想到榮氏夫婦,程驕就一個頭兩個大。
容錦城竭力打壓程驕,是圈內有目共睹,也視若無睹的。
早在程驕還是夏商周的時候,容錦城就恨不得弄死他了。若不是夏千秋不知用了什麼方法把他保下了,現在他墳上的草都能長了一尺高了。
後來他陰差陽錯地變成了程家的少東家,倒是不能輕易弄死他,容錦城就可這勁兒地在生意上為難他。但凡是能讓程驕噁心的,即便是得不到好處,也要做。
當年,程大少和容錦城還能鬥個旗鼓相當,到了程驕這裡,就被容錦城克得死死的,每次短兵相接,都潰不成軍,毫無反擊之力。
這件事情,也被當做是程驕不如程大少的證據,被人揹地裡指指戳戳。
此中關節,秦芷柔是毫不知情的。
程驕與秦勤在一起的時候,秦芷柔還小。長大之後,即便覺得程驕看著眼熟,也猜不到這個人就是小時候哄著她玩的夏商周。程驕當然不會主動對她說——若是對她說:當年我已經睡過你姑姑了。這樣還怎麼大大方方地娶人家的侄女呢?而秦勤和程驕當年玩兒得過火,這種丟人的事,秦家自然也不會對她說。所以,秦芷柔長到這麼大,竟然完全不知道這三個人之間的愛恨糾葛。
她是秦勤一手帶大的,小姑姑在她心中抵得過半個媽。
此時,這個天真爛漫的少女一心想要丈夫與姑姑一家親近,殊不知,這正是把程驕放在火上烤。
他們三個人要是能親近在一起,那才是天大的笑話!
這樣亂七八糟地想了一路,回過神時,汽車已經到了秦家。
程驕夫婦來得不算早,大廳裡已經站滿了盛裝華服的賓客。其中,最顯眼的要數在賓客中鶴立雞群的容錦城夫婦了。秦勤一心掛念著秦芷柔,程驕挽著秦芷柔一進門,她就眼尖地瞧見了,老遠就衝著他們伸出一截蓮藕似的玉臂揮了揮:“小寶兒,這邊!”
秦芷柔也欣喜地喊了一聲“小姑姑”,就拖著程驕擠開人群,衝了過去。程驕一面向著兩邊的人頷首示意,一邊在身後穩穩地護著她,生怕這個小祖宗一不小心跌倒。
四人照面時俱是一愣——容錦城竟然也穿了一身白西裝!
若說程驕將白西裝穿得標緻入骨,那容錦城就把白西裝穿出了器宇軒昂的味道。
容錦城剛過而立之年,正是男人最有魅力的年紀。他模樣周正,身材保養得極好,也是個難得的衣服架子,一身風流倜儻的白西裝穿在他身上,反倒絲毫不減陽剛之氣。站在那裡,氣勢上就穩穩壓了人一頭,倒顯得他對面的程驕像是個中看不中用的瓷娃娃了。
環目四周,他們竟然還是賓客中唯二穿著白西裝的。
簡直是冤家路窄。
容錦城閒閒地站在一邊,銳利如刀的視線掃過程驕,從下到上,在他臉上停頓了一秒,又垂下去,露出一抹漫不經心又略帶譏諷的笑容。
程驕僵在原地,只覺得剛剛被容錦城視線掃過之處都像被刀子割破似的汩汩地冒血。
人家一個字都沒有說出口,單單用眼神,就將他從頭到腳羞辱了個遍。
“我們秦家的姑爺還真是有默契!”二人眼神一對,秦勤就知道他們心中在想什麼,趕緊笑著打了圓場。“這白色的西裝是最難穿的,難得我們秦家的姑爺都穿得這樣好看。”
容錦城這才轉過頭,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