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2/4 頁)
周似站的地方。
徐澈慢慢地靠近他,最後站定在林之彬的身邊,背靠著樹幹緩緩地屈起膝蓋蹲下。
他想起第一次遇見陳安遠的時候,那一頭黑色的短髮清雋地飄揚在風中,自己總是能夠在他身邊感受到一種莫名的依賴。儘管後來不清楚因為什麼原因突然變化了性格,但徐澈很清楚,陳安遠對於自己,一直是一種保護的態度。
徐澈慢慢地把手環住自己的腦袋,最後無聲地低了下去。周圍的風很涼,颳著颳著讓人的心也不禁一點點地顫抖了起來。喉口如同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那種空蕩蕩的感覺冷得滲人。他一點一點地調節著自己的呼吸,但是指尖還是不住地顫動,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紮了一般,一下一下都是鑽心的疼。
陳安遠那淡淡的笑容彷彿近在咫尺,伸手就能抓住。
林之彬低頭望了徐澈一會,隨後平靜地摁滅了菸頭,把它彈向不遠處,看著那縷縷的輕煙消散在風中,他又仰面望了望天,朵朵的浮雲悠閒自在漂浮的樣子彷彿這個天空之下什麼都沒有發生。
然後他也蹲了下來,伸出手環住徐澈,想要張開口說些什麼,但是所有音節到了空中卻化為了無聲,林之彬無奈地笑笑,他的環住徐澈的手漸漸僵硬了起來。
有什麼資格談安慰。
徐澈慢慢平緩了呼吸,接著抬起頭看著林之彬,口中喃喃,“遠哥不是壞人……”他把頭靠在林之彬的肩膀上,目光順著人群望去,看見周似冷峻的臉龐緊緊地盯著某個地方,平靜的眼眸中是越來越深的灰。
徐澈把眼睛慢慢合上,努力汲取著周圍有些稀薄的空氣,旁邊林之彬身上傳來的溫度讓他想要抓緊,陳安遠平靜的眼又一次地浮現在眼前。
“為什麼就這麼死了……”徐澈的聲音裡終於有了隱隱的哽咽,接著他把頭埋在林之彬的頸間,林之彬覺得脖頸上似乎有著微微的涼意。
林之彬猶豫著,過了片刻他終於頹然一般地把手伸到徐澈的頭上輕輕地揉了起來,栗色的短髮有著柔軟的質地,穿過其間似乎能讓自己找到某種慰藉。
他的另一隻手無人察覺的握緊,用力之大似乎要將指甲鑲進肉裡。
地上的雜草一點點的摩挲著林之彬握緊的拳頭,點點的血絲沿著手掌的邊緣流下,林之彬想起父親死的時候,那身上交錯縱橫的血跡。他的目光越來越深,像是一個黑洞要將遠處的人群一存一寸的吸了進去。
然後林之彬輕微地把自己的手一點點收回,任徐澈靠在自己的肩上。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冰涼的風拂過面龐,林之彬的眼睛盯著樹冠上因為支離的樹影而斑駁的光線,接著眉宇間又掛上了一抹溫和。
遠處的人有著自己的慰藉,那麼父親呢?
“誰去思念他……”無意識地輕聲說出這句話,林之彬的目光再次落到徐澈的栗色短髮上,神色複雜。
葬禮結束的時候,周似看著散去的人群,突然覺得似乎丟失了什麼東西,他望著自己空閒的左手,一直盯著,像是要將它看穿,緊接著晚風吹過自己的手,帶走了最後一絲溫度。
徐澈靠在林之彬的肩膀上,心情慢慢地平緩下來。他想起陳安遠,但風一遍遍地把那個人的聲音帶向遠處,變得模糊而遙遠。過了也許是幾小時,也許是幾分鐘,他覺得四周都漸漸地暗了下來,然後沉沉的暗色天幕上掛起了幾點稀星。
林之彬靠在樹幹上,晚風吹向自己,絲絲的有些涼。左手上的傷口已經沒有了痛覺,但他總覺得似乎有什麼東西還在不斷地斷裂開來,一點一點的,細微卻不可忽視。
徐澈身上的溫度源源不斷地傳遞過來,林之彬再次用手攬住了徐澈。
徐澈驚訝地僵硬了一下,在剛才,他完全沒有意識到這些動作對於自己有什麼含義。但換到心情已經開始逐漸平復的現在,林之彬的這個動作讓徐澈有些微的不適應。
於是他尷尬地挪動了一下身子,但林之彬的手卻突然用起了勁。
“別動,就這樣……陪我一會……”頭頂上傳來林之彬的聲音,淡淡的有些遙遠,一如晚風的微涼。
林之彬看著遠處下午人群所在的方向,眼眸裡是深深的黑。他面無表情的看著,平靜的樣子裡是連自己都感到恐懼的心悸。左手上的傷口早已止住了疼痛,但身體上還是有些地方難以忍受,他突然發覺,那也許是心有些痛。
他攬緊了徐澈,接著閉緊了眼。沒有別的原因,僅僅是希望此刻有個人陪。
至少不用讓自己一人去面對那龐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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