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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去發洩。

時間在打打鬧鬧地混了過去。不知道多久，車才開出了擁堵的街巷。

沈府大院位於義川縣的西郊，義河邊上。所以到了義川縣裡也可以走一段水路到家。

比較起來，這算是條回家的捷徑。

站在河邊碼頭，向西北方望，便能看到沈家的製茶廠和那一片茶山。沈家的幾條貨船一年四季都行駛在這條河流上，帶著那陣陣茶香飄向遠方。

車提速沒一會兒，沈柏瑞在車裡遠遠地就看到了自己家的那所大宅子。緊接著，一陣陣悠揚的歌聲飄了過來，在山坳裡迴盪著。

奼紫嫣紅開遍……

沈柏瑞問：“是姑姑在唱戲啊？”

沈雪英語氣冷淡地說：“除了她還能有誰？”

沈柏瑞關切地問：“她好些了嗎？”

沈雪英別過頭，不想理他。

孫霖海接過話說：“好些了，只有的時候犯一次病。”

沈柏瑞感嘆道：“她估計是這世界上最後一個痴情的女人了？”

沈雪英轉頭陰陽怪氣地說：“別說的自己好像很瞭解的我們似的。也不要以為誰都跟你一樣無情無義。”

沈柏瑞知道姐姐是因為自己不知輕重的行為還在生著氣。他一笑泯恩仇地說：“呵呵，你生氣了？沒想到這人瘦了，心眼也跟瘦了。”

沒有想到，雪英不是個善於遺忘的人，所以繼續無視弟弟的討好，對他的話視若無睹充耳不聞。

隨著沈家姑小姐沈雯茜唱的《遊園驚夢》，車就開到了沈家的府邸門前。

原先那大門口還放著的石獅子在好幾年前便撤走了，現在門口只剩下兩個矮矮的石墩。

司機劉師傅按了兩聲喇叭，一群人便開門衝了出來。

走在最前面的是艾雅倫的奶孃，就是當年的那個邱媽媽，現在倒是更多新來的下人叫她邱婆。

與過去相比臉上多了十幾道皺紋，眼睛也小了，牙齒也少了一半兒，手背上的老人斑的顏色每年都會增加一層新的色度。

近年來嚴重的關節炎和風溼讓她走路也開始有些不利索，身邊伴著一名新來的貼身丫鬟，後面是一些府上的老媽子丫頭和家丁什麼的。

這些人個個臉上都洋溢著笑，像過年一樣。

第一章。往昔9

孫霖海上前吩咐家丁到車後面提行李，又吆喝著邱婆身後的女僕去給少爺燒洗澡水。

邱婆笑眯眯地對孫霖海說：“屋裡的事兒就別管了，我都安排了。”

兩人正說著呢，沈柏瑞下了車直奔到邱婆的面前，上前給了一個慷慨的擁抱，然後又在老太太那皮鬆肉老的臉頰上親了一個。他笑道：“真想死你們啦！”

邱婆一直笑得合不攏嘴，然後拍打著柏瑞的屁股說：“臭小子胡說八道！什麼死不死的，沒個忌諱。”

沈柏瑞不顧其他，眼睛四處搜尋，然後問：“四安呢？”

邱婆說：“在茶坊呢！”

柏瑞呵呵地樂著轉身一蹦三跳地朝大門裡跑去。

進了家門後，他徑直朝大院更深的方向跑。

邱婆一邊嘮叨著一邊帶著身邊的丫鬟女僕跟了進去。

雪英一個人站在轎車邊上，想著自己如此不受重視，心裡又是怒火又是委屈的。

她衝著前面的一群人就喊：“我還活著呢！”喊完這句話，眼淚就流出來了。

邱婆聽到那咆哮似的聲音才想起了還有個寶貝疙瘩在門外。她一臉歉意地回身朝沈雪英走來，丫鬟在一旁攙著她。

沈雪英哭鬧說：“我這麼大個人在這兒，就沒一個人看見。”

邱婆上前一面為沈雪英抹眼淚，一面道歉說：“是是是，都是奶奶的錯。老糊塗啦，老糊塗啦，盡把咱最寶貝的雪英給丟這兒了。”

沈雪英越哭越傷心，然後撩起袖子說：“您看嘛。”

邱婆看著沈雪英胳臂上的淤青，驚道：“呀！這是怎麼弄的？”

沈雪英哇哇地哭起來：“柏瑞掐的……”

邱婆裝出一副憤恨的樣子說：“啊！這臭小子。回頭告訴你媽去，可得好好教訓他。別哭了，奶奶給你出頭就是了。秀兒，快！去拿紅花油來，在我房裡的架子上。”這老人家可是費了好些功夫才連哄帶誆把哭個不停的大小姐給安撫了下來。

“四安……四安……四安……”沈柏瑞像唱歌一樣把四安的名字隨便喊著玩兒。他一邊在院子的迴廊巷子裡四處打望，一邊朝北院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