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樑棟的言談舉止早已透露出這個人的不單純,他很有可能是為了躲避國民黨的追捕才回到青石的,她只不過是很巧合的在這個時間裡將他招入了自己家中。
艾雅倫此刻十分恐懼回想剛剛的那一幕,因為她壓根兒就沒有這種可能的假設。
在她的計劃中,雪英會是跟任何一個她艾雅倫滿意的男孩相愛,但這個人絕對不能是樑棟,因為他是一個身份不明的地下黨。
要知道,艾雅倫從來就沒有老輩人那麼封建固執,對於兒女的終生之事也從不獨裁專制,她只考慮的是實際的問題和關於幸福的或高或低的機率。
她從心裡排斥女兒和樑棟一併上演出的這一幕,其實只不過是對那個神秘身份的敏感,以及對那個本子感到的一股莫名的警惕和猜疑。
他是誰?樑棟是誰?
他或許是個黨派關鍵人物,一個組織中的領導者;又或者他是個潛伏於國民黨內部的特務,手中掌握著一些極其重要的軍事情報……林林種種,各種可能性都存在,而且也都是很成立的揣測。
如果他是國民黨或許也就不讓她有這麼多的顧慮了,畢竟就目前西南地區的形勢而言,依然屬於國民黨的勢力範圍,那些人掌握著控制這裡的絕對權力,而樑棟所站的立場跟目前的這局勢又起了衝突,這才是恐懼來源的關鍵。
現在整個四川都是國民黨當道,如果樑棟一旦被捕,那沈雪英註定要受到牽連,甚至整個沈家都會面臨困境。
所以,她果斷地做了決定,儘管她知道這決定將會殘忍地把一份剛剛萌芽的感情給掐死,並且毫無顧忌地傷害兩個人,甚至是更多的人,可她認為這樣做完全有自己的理由。
這是為了沈家的安危,也是為了自己女兒的未來。
第三章。禁果16
冥思苦想多日,眼看著天氣由熱轉爽。艾雅倫始終沒能找到一個適當的機會與女兒或者樑棟單獨就兩人的關係做一次深刻討論。
這一拖大半個月過去了,直到快要回義川的前一天。
上午,艾雅倫擬定了好明日啟程的時間和下人們的工作安排,再命人找來樑棟,兩人離開別院,往院後的那片滿是綠色的荒野林子走去。
兩人悠閒漫步在一條蜿蜒的土路小徑中。
艾雅倫氣息平穩地問道:“梁老師今年該有二十三了吧。”
樑棟隨口回答著:“是。”
艾雅倫說:“你比柏瑞大六歲。但你卻比他懂事許多。”
樑棟完全能夠覺察出對方今天約見她絕非一般意義上的散步閒聊,於是開了口:“太太是有什麼話要跟我說?”
這兩人說話客客氣氣地一直走了半里路,看時間在閒聊中被無辜浪費,艾雅倫一直在為如何單刀直入奔著主題去談而為難。樑棟這一打破堅冰,倒是幫了她的忙,大家也就可以順勢光明磊落了。
她輕柔地笑說:“既然你這麼說了,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我希望我們在接下來的談話中都能夠做到絕對的誠實。這是我在人與人之間的關係中最看重的東西。你覺得呢?”
“是,我贊同。”
“那就好。我一直都認為你是個很不錯的人,在北平大學念過書。但我很好奇……很想知道你對國家現在正經歷的這一切有什麼樣的看法。”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說的簡單點,就是你站哪一邊?或者說,你更相信誰會取得最終的勝利?”
樑棟表情大義凌然似的,彷彿是在闡述一個極為深刻的道理一樣,說:“我?我哪一邊都不站。我只相信勝利永遠會屬於真理那一邊。”
艾雅倫聽出樑棟的刻意迴避,於是又問:“你所謂的真理是什麼?”
“我不知道。或許每個人對真理的解釋都不同。而我認為真理就是不再讓自己的國家遭受苦難。沒有壓迫,沒有血腥和殺戮。”
“共產☭;和國民黨呢?他們誰更符合你的信仰?”
“我不明白太太的意思。您有什麼話,可以直說。”
“好,我坦白說。前些日子,丫頭在為先生整理行李的時候看到了一個本子。”
艾雅倫臉上始終帶著那淺淺的笑意,語氣中帶著一份閒談似的隨意,可這恰恰讓樑棟發自內心地感到一股被壓迫的氣勢,無形中助長了自己對感情的恐懼,以及對愛的忐忑。
樑棟知道她指的本子是什麼,黨員證,他一直都藏得很緊。到了沈家,他都沒放鬆了警惕。可那天雪英帶他離開時,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