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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讓向維定專程走一趟。
向維定微皺了下眉,如果不是眼前這個人說話,他簡直不敢肯定這個人會是姜維濤,一身衣服皺巴巴地粘在身上,整個人又髒又亂,臉色也有些青白,看上去糟糕透了,比大街上的乞丐也強不到那裡去。不等姜維濤邀請,向維定徑直走了進去,然後表情微微變化,眉皺得更緊了。
姜維濤的家比張建安買的房子至少大一倍,裝修上也明顯上檔次多了,不過此時這屋子就跟姜維濤的形象一樣,又髒又亂,地板上到處都是扔得亂七八糟的東西,空氣裡瀰漫著一股怪味,有紙燃燒後那特殊的味道,還有濃濃的酸臭味從地板上的雜物堆裡傳來,某些發黴的食物袋裡更傳出來隱約的腐爛氣味,進門就能看見的高櫃上有一張女人的頭部畫像,三十歲多歲,塗脂抹粉,看上去是挺豔麗的一個女人,此刻照片裡的女人含蓄的微笑著。
“這是我媽。”姜維濤站到向維定身邊,臉上表情似笑非笑,似哭非哭,道:“她死了,死了兩天醫院才通知我,她是出車禍死的,一車五個人都喝了酒,撞出公路護攔,死了兩個人,另三個人還躺在醫院……”
向維定安靜地聽著,沒有安慰,更沒有表示同情。
“她是個名聲不好的女人,她也不是個好媽媽,總是三天兩頭不在家,可……她是我媽,世界上也只有她會管我,她會養我,雖然她的脾氣很差……現在她死了,以後再也不會有人管我了……那個男人以前還會拿錢養著我們,因為他再怎麼不喜歡我,不想承認我媽給他生的兒子,他也只有我這麼一個兒子……”姜維濤緩緩說著,然後有一點兒憤恨地道:“前幾個月聽說他老婆懷孕了,檢查是個男孩,他就跟我們劃清界線……”
“我媽不在了,那個男人也不會管我,我以後怎麼辦……”姜維濤喃喃問道,更多的卻是自問。
向維定並不善於安慰別人,也從沒打算過要去安慰,他看著姜維濤,就那麼靜靜看著,沉默了幾分鐘,他衝姜維濤突然地道:“早上他問起你,以為我們吵架了,讓我來看看你。”
“我說呢,你怎麼會來找我,原來是張叔叔說的話……看我?又能怎麼樣……我媽死了……以後這世界上就只有我一個人了……”姜維濤低低笑了一下,說到最後開始哽咽起來,那模樣像失去依靠的獨獸,身體的每個部位都散發出濃濃的悲傷和絕望。
同情這種感情對向維定來說很奢侈,看著姜維濤哭得那麼哀傷,向維定心裡依然沒有同情,在他眼中,姜維濤十四年的生活比他十一歲以前不知道幸福到哪去了,有吃有住,有一個家,還有一個母親,不過就是受別人白眼多一些,可……既然能好好生活下去,白眼算什麼呢?
向維定站在姜維濤家的客廳裡,抱著手臂冷眼看著姜維濤從哽咽到哭出聲,最後很沒形象的開始嚎淘大哭起來……向維定在心裡數著時間,等姜維濤哭得差不多的了,他開口淡淡問道:“今天要去我家玩嗎?”
姜維濤抬起滿是淚痕的臉,楞了幾秒,大聲重複道:“我媽死了……”
“嗯,我知道。”向維定點了點頭。
“你……你……我媽死了,作為朋友,你一句安慰也沒有……你還當不當我是朋友?”姜維濤抖著嘴唇,用手指著向維定,一副氣極了的模樣。
面對姜維濤的指責,向維定無辜地聳了聳肩,似乎不明白到他家玩跟這事有什麼關係,很隨意地問:“你到底去不去?”
姜維濤站起來,紅著眼睛朝向維定衝去,那模樣似乎是想撲上去跟向維定打一架,不過他馬上停了下來,咬了咬牙,他知道自己打不過他,恨極了的開始磨牙,然後狠狠地道:“去,為什麼不去,等我換件衣服。”他還是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出門見不了人的,轉身的一瞬間,姜維濤眼睛裡再度湧出淚,歡快地順著臉頰往下淌,表情卻是微笑的。
“你快點,這麼晚了,他回家也許飯都做好了。”向維定看了看時間,還不忘催促道。
姜維濤在房間裡打著轉找衣服,抓起一件,看看,髒,扔了,再拿起一件,不髒,聞一聞,“唔……”,臭了,扔掉,好不容易找到一身既不太髒也不太臭的衣服,他剛開始換衣服,聽到向維定的話,在心裡暗罵:催什麼催,又不是餓死鬼股胎轉念,姜維濤又是一聲輕笑,剛開始認識的時候,從來沒想過他面對向維定的時候,會有今天這種情形出現,能像真正朋友那般相處。回想曾經,記憶裡那個成天縮頭縮腦的自己,開始變得遙遠和模糊不清起來……姜維濤用力握了握拳,曾經那麼沒用的自己都過來了,現在就算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