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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昊天開車送墨瞳去上學。
離學校還隔著一條街,陳昊天把車停了下來。對墨瞳說:
“墨瞳,我送到這兒了,你去吧。”
墨瞳默默地坐了一會兒,小聲說謝謝。開啟車門走出去。
從校門到系大廳這段路,墨瞳看著自己的腳尖,手緊緊地捏著書本,骨節掙得青白。
走進系大廳裡,瞥見公告欄裡一張紅喜報,上面大大的安墨瞳三個字跳進眼中。
那是宣佈墨瞳獲獎的喜報。
墨瞳走進教室,找了個安靜的角落坐下,大家在教授進來前各做各的事,少有人注意他。
一切,居然平靜如常。
一個月前的一切,宛如被一隻大手輕輕地抹去,蹤影皆無。
只有另一個角落裡投過來一道恨恨的目光。
那是談力。
後來墨瞳聽說,系裡已找出散佈謠言的人,並給予了處罰。
墨瞳突然明白,那個人,既可翻雲,便可覆雨。
只是,在心底不為人知的深處,靜如深潭,依然有小小的波動,一點點的盪漾開來。
周釋懷在他的辦公室裡,工作的間隙,把筆放在指尖捻動,看著窗玻璃上映出的天空,淺藍的,清轍透亮的天空。
Shelly走了進來,低低地對他說了什麼。
周釋懷臉上有一點點的訝異,說,“請她進來吧。”
進來的是宋楚橋。
周釋懷看著她,一時竟有疑幻疑真的感覺。
她波浪長髮齊齊地紮成一隻馬尾,穿著極簡單的毛衣外套,下面居然是一條牛仔褲與輕便的平底鞋,素面朝天,彷彿曬黑了不少,卻顯得格外年青,如一個大學女生。
還是宋楚橋先開口,“釋懷。你好嗎?”
周釋懷慢慢點頭,“很好。你什麼時候到的?”
宋楚橋放下手中的包,在周釋懷對面坐下來,微笑著柔聲說,“昨晚剛到,釋懷,這次,我是來與你辦手續的。”
說著,她從包中取出一份檔案,放在周釋懷面前。
“協議書是早就擬好的,我做了一些改動,你可以細看看。”
周釋懷把手蓋在檔案上,“怎麼?不先打個電話來。這樣突然。”
“也不算突然了,拖了很久了。你其實早已不需要我的家族做依靠了。只是,很久以來,我的心結無法開啟,對不起釋懷。”
周釋懷站起,泡一杯茶遞過來,“說這話的應該是我,楚橋。對不起。這些年,給了你很多的委屈,只是有些事,誰都無法改變。這裡沒有你喜歡的玫瑰香片,不過這也是極好的茶,我一個朋友送的,你嘗一嘗。”
“謝謝。你還是這樣周到。請看一看檔案,因為我還趕時間。”
周釋懷低頭翻看,卻很快詫異地抬起頭來。
“怎麼?楚橋?我說過,我會在錢的方面給予你很好的補償。”
宋楚橋說,“我知道你做事一向漂亮釋懷,只是,我不需要了。如果無其他異議,請簽字好嗎?我已經簽過了。我趕著要走,是下午的飛機。”
周釋懷拿起筆在檔案上簽字,然後遞過去。
宋楚橋說,“謝謝,我會把它交給我們的律師。”
“這次,準備去哪兒?”
“去甘肅。”
周釋懷不能置信地看她,“為什麼是甘肅?”
宋楚橋淺棕色的面頰上突然飛起一抹紅暈,少女一般地動人。
“那裡,有人在等我。他,是研究和保護敦煌壁畫的學者,你知道,我也是美術專業,以後,我會和他一起工作。”
“甘肅啊,”周釋懷嘆息一般地說,“那裡沒有香奈兒,沒有日光浴,沒有燕窩,甚至可能連抽水馬桶都沒有,我不認為你能在那樣的環境裡生活楚橋。”
“你啊你啊,你什麼時候瞭解過我?釋懷,我想你可能連自己都不瞭解。”宋楚橋輕笑。“你說得也沒錯,我已在那兒呆了兩個多月,這許多年來,我是第一次自己洗頭髮。但是,我很快樂,那裡有我的愛,我的希望。”
“愛?”周釋懷的表情裡有一絲難得一見的迷惘,“你們都相信愛。”
“我一直都信,這一輩子都會信。我想,你也曾經相信過。是什麼讓你不再信,我從來都不知道,今後也沒有機會再知道了,但是,釋懷,看看你的名字是多麼地好,釋—懷,有任何的事情,只要放開胸懷,都可以雲淡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