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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人為什麼會從軍,還不如留在蘇威埃一輩子。
“槍給我。”
唐念青把手伸向了平措膝上橫放的38大蓋。他曾在漢陽兵工廠呆過,對槍支彈藥像是親人般熟稔。平措看著他瘦長的手指飛快地翻動,幾秒就把彈夾和槍膛裡的子彈退下,緊接著又是“咔咔”幾聲,一把槍瞬間被他拆得七零八落。
平措不是第一次看他拆槍。以前還在瑞景根據地的時候,平措也曾跟著別人找他洗槍上過油,不提他那乖張孤僻的性子,留洋回來的一流工程師名號倒不是浪得虛名。
他有幾把怪模怪樣的小刷子,洋貨,專用來洗槍,他一直貼身藏著,過雪山時人都快餓死了,他那包著刷子的氈布還完好無損。
換作是平措,別說布,連刷子都被他連柄帶毛啃光了。
唐念青果然掏出了他那金貴的刷子,沾了沾盆裡的水,仔仔細細地清理著槍管和彈道,連彈簧和一些邊邊角角也沒有放過。
“如果有丙酮和甲苯就好了。”唐念青皺起眉頭。
平措根本聽不懂他在講什麼,有些不耐:“隨便擦擦就好,時間不多了。”
天已經黑透了,平措有自己的打算。
“這把槍很老了,你整天揣在手裡也不懂保養,彈簧都生鏽了。”唐念青抬起頭,靜靜地凝視著他,“洗不乾淨很容易卡彈和炸膛,你就完了。”
平措與他對視了一會兒,有些不自在地別開頭。
唐念青輕而易舉就看透了他,他盤算什麼,沒說半個字,這人卻全都明瞭。
有時平措也奇怪,唐念青是典型的江南人模樣,清俊柔和的面容,像蒙著綠水青山下淡淡的霧氣,說話慢條斯理,是大戶人家才養得出的從容,但沒有一點攻擊性。
唯獨眼睛漆黑深邃,倒映著一點燈光,就有種洞察一切的鋒利。
“你什麼時候動手?”唐念青低頭問。他手上不停,幾下又把槍還原了,遞給平措。
平措沒回答,沉默地接過槍,看著他小心翼翼收起毛刷,張口就說:“你走吧。”
唐念青卷氈布的手停下來,抬起頭,安靜地望著他。
平措轉開視線。
“你走吧,連夜趕路還有機會能追上墊後的部隊。就算追不上也沒事,翻過大薊山就有我們的根據地,那有游擊隊,你跟他們說說,他們會給你帶路……”燈就快滅了,無助地搖曳著,平措用手擋在一邊,聲音輕了,“等你過了橋,我就把橋炸了,虢軍的人追不上你,你只要一直往前跑,一定能活下來。”
“你會死。”
“這是我的任務。”
唐念青不吭聲了,緊緊鎖著眉頭,不知在想什麼。平措卻輕鬆了。昨晚是下著雨的,隊長他們轟塌了大半的山體,甚至引發了小型泥石流,虢軍絕無法在短時間清開通道。他們的重型車過不來了,只有選擇讓步兵輕裝上陣,從山上爬過塌陷的部分,這樣花費的時間多了一倍,補給線也被迫拉長,十分不利。
但對於平措來說,這卻是一次難得的機會。
他本可以早早炸燬橋樑,追上主力與之會合,撿回一條命,但他沒有。
他故意等著,等虢軍走進這座空城,他則悄悄埋伏在橋下,等大半虢軍都開始過橋,他會立刻將身上的炸藥引爆。
多拉幾個墊背的,等到了下面,才不會被弟兄們恥笑。
平措持槍站了起來。時候差不多了,虢軍該來了。
“走吧,我送你過橋。”
唐念青不動,沉默了半響,低聲說:“次仁平措,你不回當雄了嗎?”
平措渾身一震,難以置信地回過頭來。
他說的是藏語,雖然很蹩腳。
唐念青仰起頭:“你不是答應過琴一定會活下去,還要帶她回故鄉的嗎?”
他神色平淡,音調平平,但這短短的一句話卻讓平措心緒大亂。
“你…怎麼會…你……”平措目瞪口呆地盯著唐念青,吃驚得說不出完整的話。
“你真的把什麼都忘了啊,”唐念青嘆了口氣,“算了……”
他起身整了整衣服,往前走了一步,在平措面前站定,“我有一個能將虢軍一網打盡還能活下來的辦法,你想聽嗎?”
作者有話要說: 大概寫三四萬左右……嗯……希望喜歡…W…
如果能被我寫長了的話……那真是太好了(一般不可能)
是架空,希望不要考據…w…
我慢慢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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