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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下頭,還有多遠,可以吻到他呢?
那是我至今為止的人生中,最幸福的時刻。
將我最幸福的時刻,變為最恐怖的回憶的,是脖子上的一絲寒意。
那是一把刀。儘管當時我並未察覺,但是那種薄銳的寒意令我本能地將身子向後躲去。然而脖子上的尖刀並沒有離開我,反而將我的頸動脈貼得更緊。
然後,一個此後將無數次在我的噩夢中出現的,沙啞的聲音說:
“乖,不要動。”
穿著黑衣的手臂朝前伸去,將一塊手帕按到驚惶睜眼的養浩嘴上。
“呼吸。”那個沙啞的聲音說。
突兀的轉變令我害怕得渾身僵硬,從腳趾到頭髮都在顫抖。養浩也不敢掙扎,漂亮的眼睛無助地望著我。
“你們兩個,在談戀愛嗎?”沙啞的聲音說,他似乎在讚賞,“真好,你們很配。”
不久之後,養浩的雙眼失去神采。黑衣人收回手,他就在我面前倒了下去。
“來,呼吸。”沙啞的聲音說,並把另一塊手帕放到我的鼻下。
心臟就快跳出胸腔。我看著昏迷在地的養浩,為自己的懦弱無能感到非常羞恥。可是……可是我好害怕,我才十六歲,我不想死……這個人到底想幹什麼?
無論他要幹什麼,只要不殺我們就好。
我帶著這樣的念頭昏死過去。
當我醒來時,發現自己被綁住了手腳。養浩也被綁了起來,就坐在我的對面。我慌張地環顧四周,發現我們仍在那片樹林裡。那個穿黑衣服的男人站在一旁,抬頭看著月亮。
他帶著一個白色的口罩,只露出一雙烏黑的眼睛來。
我不敢出氣,怕他發現我醒了。我的背上全是冷汗,被風吹得渾身發涼。我想逃跑,卻發現有根繩子把我和養浩綁在一起。
我不能丟下他一個人逃跑。
正當我思考如何是好時,男人回過頭來,正對上我的視線。
“你醒啦。”他的聲音非常沙啞低沉,每次說的句子都很短,好像脆弱的聲帶無法承擔過重的負荷。他的嗓音聽起來很年輕。
你要幹什麼。我顫抖著問。
“你們兩個,誰是1?”
什麼意思?我的牙齒格格碰撞著,幾乎沒法好好說話。
男人歪了歪頭,帶著些笑音說:“不會是,第一次?”
強烈的羞恥感湧上臉頰。男人蹲下來,指指我的兩腿之間,說:“還硬著嗎?”
此時,養浩醒了。
我的眼淚立刻流了下來。從小到大我沒有受到過這樣的羞辱和脅迫,而且就在養浩面前……
男人回過頭去看了看養浩,再次讚賞地道:“你們兩個,都很可愛。很配。”
你是誰?養浩無力地問。
“我來找你們玩遊戲。”男人吸了吸鼻子,用很理所當然的語氣說,“我生病了,沒有人陪我,我覺得寂寞,所以找陌生人玩。”
他把玩著手裡的刀子。寒光閃過,我這才看清那是一把小匕首。
“不過既然你們是一對,那我就看你們玩。”他歪著腦袋想了想,說,“你們剪刀石頭布吧。”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但是他緊接著又猛地舉起刀子插向了我的眼睛!
我還來不及叫,他的手就停下了。刀尖距離我的眼球不超過兩厘米。
在我驚魂未定大口喘息的同時,他側過頭,對養浩說:“怕嗎?輸的人就變成瞎子。現在開始吧。”
什麼意思……輸的人……
我害怕得沒法思考,耳朵裡只能聽見牙齒打戰的聲音。過了一會兒,養浩說:“沒有手。”
“對哦。”男人恍然大悟,笑嘻嘻地看著養浩,“你真淡定,你是1吧?”
養浩移開視線,不再與他對視。
“那這樣吧。”男人說,“你們用嘴來說,不過要分個先後。”
什麼叫……
我的腦子已經停止運轉。
養浩露出不忍的表情,一言不發地看著我。男人咳嗽了兩聲,說抱歉,然後對養浩說:“你先來。你出什麼?”
我臉上的眼淚已經幹了。我的背後什麼都沒有,又空又冷。此刻我非常希望能靠到某個大樹的樹幹上,這樣我就一定能冷靜下來……冷靜地想想,說不定就能想到辦法,帶著養浩逃跑……
男人蹲在養浩身邊,露出很有耐心的模樣。養浩沉默地搖了搖頭,扭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