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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伯並不年輕,看年紀大約四十來歲,頭戴斗笠,著布衣,腳下踩著簡易的草鞋,兩鬢已染上了灰白,但雙眼炯炯有神
,無須,皺紋也不多。長袖挽起至手肘,露出肌肉結實的小臂,古銅色的肌膚在水光映襯下,居然帶著油亮的光彩。
從他微微鼓起的太陽穴便可得知,他是一個武功高手,但卻為何在武林盟中做一個普通的船伕?
“還不過來?”林天陽傲慢道。
我這才反映過來,便又向前爬行。
不過,林天陽這聲叫喚純粹是為了讓我出醜,見我真開始移動,反而運氣於手抽走了船板。
我一下子掉入湖中,刺骨的寒冷。
前有船舷,後有岸,我無奈的踢動著幾乎完全不能動彈的雙腿,勉強借力浮在水面,伸出左手搭住船舷。
林天陽一笑,伸手撈起連線項圈的鎖璉握在手中,轉頭道:“水伯,去水榭。”
水伯看著我,不知是否因水光瀲灩,他眸光似有閃動,但隨即便沉默的將櫓一頂湖岸,小船在水中劃出一道長長的鱗波
,緩慢的向水榭搖去。
其實我現下的情形,已比在卵石地上爬行好了許多。
歸春河邊的五年,最大的收穫,便是將我這隻旱鴨變得精通水性。
不過,此時的我不但受傷,還服了十香軟筋散,左手不過攀在船舷片刻便有些抓不住。
林天陽幸災樂禍的抖著手中的鎖璉,有意無意的在我勉力搭住船舷的手掌處輕擊。
不太疼,卻足以讓我的漸漸麻痺的手一點一點鬆開。
一般說來,下水之前若沒有伸展開筋骨,便很容易溺水,更何況初春的金湖,水質冰寒。
小船行到距離水榭還有一半水路的地方,我便感覺到右腿開始不聽使喚,小腿後部傳來糾結的痛,我整個人一僵,感覺
從右腳尖到小腿整片失去控制。
左手無法再使力,終於從船舷邊滑開,在木船壁上颳了一下,什麼都抓不住,五指生疼。
失去了雙腳在水底踢動的浮力,我猛的往下一沉,口鼻嗆進了水,但隨即便感覺到脖子上傳來大力,我被林天陽用鎖璉
生生提出水面。
口鼻剛離開水面,我便大聲的嗆咳起來,將左手死死扣住項圈,不讓它勒緊我的咽喉。
若不是身下的金湖水,我現在和一個吊死鬼沒有兩樣。
船櫓原本搖得又勻又穩,但加上林天陽拖著個水裡挺屍的我,情形就不太對了。
小船本就吃重較低,一次僅能載兩三人而已。
此時被我的體重一拖,船身微微傾斜,方向也有些失控。
“盟主,這小船承重較低,禁不起大力。”水伯又說了一句昨天說過的話。
奇怪的是林天陽居然沒有發怒,反而有些失望:“水伯,你自我回武林盟後便沒有與我說過話,怎麼說了兩句都是為了
這個外人?”
水伯停下搖櫓的動作,雙手抱拳行了一禮:“盟主,你已非昔日的落魄少年,水伯說的話亦不再有當年的份量。”
林天陽沉默的站著,握著鎖璉的手不自覺得扯緊,勒得我發出一聲低吟。
“水伯,當年若不是你,我只怕早已死在這個吃人的地方,你在我心中便如同父親,只要你說一聲,這武林盟上下又有
哪兒是你去不得,何苦在金湖做個小小的船伕。”
“阿陽,當年你雖想著出人頭地,卻也不屑食嗟來之食,如今你卻是變了許多。水伯老了,說的話年輕人不愛聽,又何
必自討沒趣。”
林天陽長嘆道:“水伯發話,天陽自當遵命。”
水伯淡然道:“那便讓我安心的劃我的小船罷。”
林天陽面色黯然:“我本是過街老鼠,無人憐憫,當時便想著有朝一日出人頭地,任誰都得敬我三分。如今我只是想洩
洩多年的怨氣,你居然便看不起我了。”
“水伯老啦,只想安心劃我的小船,此外的事我一概不管。”水伯指著傾斜的船舷道:“盟主,若再如此,今天這船怕
是動不了了。”
第77章
林天陽低著頭,不知在想著什麼。
水伯也不催促,不卑不亢的在船板坐下,壓住了高高翹起的那頭,小船又恢復了平穩。
“叩叩!”水伯不知從哪摸出一隻長槓煙槍,在船板邊緣磕了兩下,放到嘴邊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