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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黔怒道:“好好開車!別抽菸,繫上安全帶!”
楊少君嘿嘿一笑,把煙點了,又把車窗開啟,風呼啦啦灌進來,煙直往車廂裡飄。
蘇黔打理的一絲不苟的頭髮被呼呼灌進車裡的風吹得都飛起來了,氣的眉頭亂皺,咬牙道:“把窗關上!”
楊少君伸手去按,卻不是為了關窗,把自己這邊的車窗開到最大,連蘇黔那邊的窗也開了,從後視鏡裡觀察著蘇黔的表情——楊少君一貫都是這樣,態度令蘇黔捉摸不透,時常對蘇黔殷勤的要命,但又偏偏總跟他對著幹,以惹惱他為樂。
蘇黔牙齒咬的咯咯響,現在後悔自己上車之前為什麼鬼迷心竅要坐副駕駛座了。他先把自己這邊的窗關了,然後伸手去搶楊少君嘴裡的煙,楊少君偏過頭一閃,菸頭恰燙到蘇黔的手指,燙的他嘶一聲收回手,對著手指眉毛擰得能夾死一隻蒼蠅。
楊少君一看,也知道自己鬧得過分了,趕緊把香菸從視窗丟了出去,一把抓過蘇黔被燙到的手指含進嘴裡。
蘇黔完全沒料到他的動作,當感覺刺痛的手指被一個溫熱溼潤的環境包裹住的時候,好像猛地被人當頭砸了一棍子,眼裡金星直冒,腦袋裡一片空白,過了兩秒鐘才猛地把手指抽出來,臉上的表情簡直稱得上五彩繽紛:“你你你!你太噁心了你!”他對著一手指的口水都不知道往哪裡擦,真是恨不得死一死。
楊少君從後視鏡裡看著他瞬息萬變的臉,樂的哈哈大笑,結果沒注意看路,差點一下撞到樹上去。緊急關頭猛踩剎車,舉著手指一籌莫展的蘇黔猛地往前一衝,溼漉漉的手指戳進自己嘴裡,差點一口咬掉一個關節。楊少君自己則比他更慘,因為沒有系安全帶,胸口撞到方向盤上,悶的半天沒說出話來。
蘇黔臉色鐵青地下車,走到駕駛座旁邊拉開車門,渾身散發著寒氣:“下車!滾到後面去!我來開!”
楊少君揉著胸口訕訕地走下車,坐進後排。
由蘇大少爺親自駕車,車很快就開到了蘇家的老房子。那是一棟已經廢置的了老洋房,三面臨空,四層樓高,典型的上海六七十年代的建築。蘇家十年前就從裡面搬走了,但房產還留著,作為美好的記憶保留著,供家人們隨時回來緬懷。
楊少君一下車,站在鐵門外就感慨:“這就是你家老房子?一棟樓都是你家的?”
蘇黔還因為剛才的事情而生氣,沒好氣地反問:“有什麼問題?”
楊少君笑了笑,叼著煙吊兒郎當地說:“我小時候也住過這樣的房子——剛工作那會兒跟人合租,四個人住一層樓裡的一間,大概就是你一個房間那麼大。”
蘇黔斜他一眼,掏出鑰匙開啟鐵門走進院子裡。他沒告訴楊少君,也許楊少君他們四個人住的地方只不過是給他和他弟弟們放玩具的房間那麼大。
進了院子,蘇黔在一棵杏樹旁停留了一會兒,楊少君走上前,跳起來折斷一根樹枝,摘下上面結的杏子在衣服上擦了擦,丟進嘴裡,含糊不清地說:“你種的?”
蘇黔搖頭:“小時候蘇頤種的……一轉眼就長那麼大了……”不知道為什麼腦子裡突然蹦出歸有光寫的“庭有枇杷樹,乃吾妻死之年親手所植,如今已亭亭如蓋已”,很是惆悵,但太不吉利,趕緊搖搖頭甩掉這句話,轉身往大門口走去。
楊少君吃了一顆杏子覺得挺甜,於是又摘了一顆丟進嘴裡,這次酸的倒牙了,呸一口吐掉,自言自語道:“一根枝上結的,味道還能差那麼多。”他哼哼著摘下枝條上的最後一顆杏子,往蘇黔的背影丟過去,正砸到蘇黔後腦勺上,高興地吹了聲嘹亮的口哨。蘇黔猛地回頭,惡狠狠地剜了眼楊少君,嘴皮哆嗦著,想找話來罵,卻偏偏在這方面詞窮的很,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神經病”來,就氣哼哼地握著鑰匙上了臺階。楊少君心裡一邊唾棄自己的幼稚,一邊因為蘇黔的反應而笑的彎了眼。
老洋房的大門因為太久沒人來開,鎖都生鏽了。蘇黔拿著鑰匙往裡捅,半天捅不進去,疑惑地把鑰匙拿出來左右端詳,疑心自己拿錯了,又覺得就是這把沒錯。
楊少君走上來看了眼,說:“鑰匙孔堵住了,找個鎖匠來試試吧。”
蘇黔無奈,只好走出院子,開車到附近的小區叫了個鎖匠來幫忙開門。
早在十幾年前,蘇博華為了安全就裝了德國進口的防盜門,效果很不錯,結果鎖匠過來搗鼓了半小時,滿頭大汗地對蘇黔和楊少君賠笑:“不行啊,彈子完全鏽死卡住了,鎖銷也被東西堵死了,除非卸掉門,不然開不開啊。”
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