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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暮雨吃了止疼藥睡下,睡得也不安穩,輾轉反側的。我一點兒也睡不著,一直看著暮雨的手,怕他翻身時壓著碰著傷口。早上四點多暮雨睜開眼睛,我一衝他笑,總算也睡了六個小時呢。
睡眠燈的光黯淡得像是蠟燭,卻清晰地照見他眼中搖曳不定的水光。
“安然,你睡一會兒。”他說。
“我不困呢!你接著睡吧!”
暮雨撐著身子坐起來,背後倚個枕頭,避開我的傷處把我攬進懷裡,不由分說地將我的頭按在胸口,“睡一會兒,聽話。”
我本來確實是不困的,然而伴著耳朵下面一下一下的心跳聲,倦意忽然就淹沒了我。
醒過來的時候九點多。我在暮雨懷裡睡得太過舒服,口水都流出來了。
今天行程還挺緊的。我們先去醫院換了藥,然後給暮雨輸液,其間總行的叔叔打電話來囑咐我公示這段時間安分點兒,辦業務什麼的都加點仔細,別出什麼大的紕漏。因為我覺得這點小傷沒有必要跟他說,所以他還不知道我現在是帶傷休假期間。暮雨出了這樣的情況,對競聘那點破爛事兒我連半分高興的心思都沒有了。
下午簡單收拾了東西,給孃親去了電話說要回家,孃親頗有點喜出望外。
只不過孃親這點兒‘喜’,在見到我跟暮雨倆傷號的第一眼就被‘驚’所替代了。孃親心臟不好我不敢讓她著急,很快說明了情況,主要明確兩點,第一,我沒事兒,第二,我之所以沒事兒,是因為暮雨。效果也正如我預料的那樣,倆老人一面慶幸著兒子有驚無險,一面對暮雨感激得無以復加。
然後我倆就被養起來了,啥都不讓幹。
我孃親就跟對三歲小孩子似的,從早晨起床開始,被子都不許我倆疊,洗臉時,她給調好水溫,溼毛巾擰好了讓我倆擦臉。洗手更是孃親親自給洗,沒受傷的那隻手得打兩遍香皂,受傷的那隻也得用溼毛巾小心的擦乾淨,弄完了還得塗護手霜。吃飯時,所有的菜都做成適合下勺子的樣子,老爹買回來得肉不是剁成餡兒就是切成丁,精排上的脆骨都切得方方正正。飯後必須喝一杯孃親給沏的什麼東西,她說對傷口癒合有好處。那倆人吃完飯就開始研究下一頓吃什麼,我和暮雨被安排去看電視,茶几上水果是洗好切好整齊地碼在盤子裡的。出門買菜前,孃親還在囑咐我,“你倆什麼都別動,要幹嘛都等我們回來,有事兒打你爸手機,還有安然,你看著暮雨點兒知道嗎?”
我連連點頭,知道知道。
我就是爹媽拉扯大的,他倆這性格和作風我是清清楚楚的。可是暮雨顯然有點懵,想起我孃親給暮雨洗手時他那個不知所措的表情我就想笑。
這麼樣的照顧,暮雨一時接受困難也是正常的。
“習慣就好了,咱爹媽就這樣兒。”我拿塊蘋果給暮雨,“你別有啥不好意思的,這是咱家。”
暮雨捏捏我的臉,沒說話。
“你看我這麼懶,純粹就是他們倆慣的。”我歪歪斜斜地靠在暮雨肩膀上,“不過,暮雨,你就由著他們折騰吧,再怎麼樣……我都想讓他們對你好點兒……”
暮雨在我頭髮上親了一下兒,他說,安然,你不欠我的。
我撇撇嘴,你說不欠就不欠啊?
暮雨胃口這些天都不太好,吃不下什麼東西,可能跟他現在用的那些藥片有關係。晚飯前,老爹給我倆一人一碗冰糖山楂,說是開胃的。結果晚飯的時候,我跟暮雨一人吃了一籠屜的牛肉蒸餃,外帶著喝了半鍋冬瓜湯。
對於洗澡這個問題,孃親總算是沒有堅持讓我老爹出馬。畢竟都這麼大人了,我是他們兒子我都不好意思,更何況暮雨。
經過這些天,其實我的手腕已經能動了,有點兒疼但是問題不大,暮雨的傷也在恢復,起碼已經不會疼得他寢食不安。
洗完澡出來,孃親拿給我倆一人一隻超大棉手套。因為怕晚上睡著了壓著傷口,我倆睡覺都是把傷手放在被子外面,孃親說,給手戴上棉套子就不會冷了。
受傷的經過,後來我揹著暮雨跟爹孃細緻的說過一遍。結果第二天孃親給暮雨擦手時,擦著擦著就哭起來。暮雨嚇了一跳,不知道怎麼辦只好手忙腳亂地安慰,我聞聲趕緊把孃親拉進書房詢問,“怎麼啦,您哭什麼呀?”
孃親瞪著我,“哭什麼?我看著暮雨那手我心裡難受,那麼好的孩子……這以後怎麼辦啊,找物件都是問題。”
“沒問題,沒問題,包在我身上……物件麼,還不好說……”我半點不心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