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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謝謝,謝謝!”金老闆收回支票,笑沒了眼睛。
次日,金老闆過來交支票,還帶了新收的一個工人過來辦卡。
世界就是這麼小。
看到那個被推到面前的工人,我就感慨了,正是那個撿了張卡蒙對了密碼卻只拿了一百塊的人。
☆、三
我看著手裡的身份證,韓暮雨,出生日期,1988年6月11日,河北昌黎。
比我小倆月。
隔著防彈玻璃,我衝他一笑,“你好,韓暮雨是吧?”
對方看了我一秒鐘,輕輕點了下頭,我猜想他可能也認出我了。
我發現他今天換了新的衣服,雖然也是工地穿的那種,但是乾淨得多。烏黑的頭髮擋住半邊額頭,面板是風吹日曬出來的那種淺棕色,長長的挺秀的眉,抬眼時揚起清澈的目光,不說話也不笑,帶著淡淡的涼絲絲的安靜感。小李蹭蹭地跑過來,小聲在我耳邊說,“好帥好酷!這人多大了?”
我把身份證遞給小李,讓她欣賞帥哥地同時隨便幫我影印。
或者是某種好印象在作祟,我幫他填好了所有開卡用的申請表,要知道,這種事情除非是大客戶,或者是上級特別關照過的人,否則我是不會動手幫人填單子的。問他聯絡方式,他說自己沒有手機,金老闆上來說:“留我的留我的!想找他時給我打電話就成!”
單子填完讓他簽字的時候,他看了很久,猶豫著問我,“我不辦卡,辦一個存摺行嗎?”
我想大概就是因為有上次的那個撿卡事件讓他覺得用卡不安全吧。“行啊,沒問題!”我痛快地把填好的辦卡的單子撕掉,絲毫沒有怨言地又動手給他填開存摺的單子。
存摺弄好,遞給韓暮雨,他拿著存摺又問道:“那我以後可以從這裡給我家匯錢嗎?”
“可以啊!”我覺得我一定是笑得太親切語氣太熱情,韓暮雨竟然愣住了。
“真的,可以的!”我儘量讓自己看起來特誠懇。他卻眨眨眼,嘴角忽而揚起一絲淺笑,快得就像幻覺,再看時已經找不到痕跡。
“謝謝!”他說。
金老闆看他存摺辦好了,便叫他著一塊離開。
小李站我身後感嘆:“安然,我還從沒見你對哪個客戶這麼熱情呢?就咱行長那親戚,你都沒對著人家笑得這麼勾魂奪魄的!看人長得帥?”
“沒我帥吧?”我得瑟地問。說起來,也挺無奈的,本人長這麼大智商、情商、各種表現都無過人之處,我最自信的恐怕就是這張臉了。
“不一樣的,我更喜歡他那種!”
“他哪種?”
“反正不是你這樣招人厭的那種……”
當時,不知道是怎麼一種心態,我想了想剛剛那個話很少連眼神都靜悄悄的人,確實,不招人煩,於是我破天荒地沒有回嘴……
幹我們這行的,每天都在聒噪的環境中浸泡著,主動或者被動的聒噪。
我向來煩那些說話連珠炮似的、從進門到出門一刻不停地嘰嘰喳喳的單位會計們,有事說事兒,不知道他們哪來那麼多不相干的話題,聽著膩歪還不能不理,還要陪著笑臉哼哼哈哈。
曹姐說,跟咱們聊天那是客戶想跟咱們搞好關係,這你還煩?進門一句廢話不跟你說,你就樂了?心態不對啊!
可能是吧,要不說我不適合幹服務業呢,最簡單的,就那個微笑,曾無數次被小李同志批判為冷笑、奸笑、笑裡藏刀。
前面我已經說過了,我總覺得自己是個賣笑的。只是笑跟笑區別很大。大部分時候,笑只是一個動作,並不代表熱情,更不代表心情,笑得久了,就成職業病了。
某日,我帶著一臉職業病上班中。
“總共是十三萬七千五百六十四塊六毛八分,您過一下數兒……”我把錢從視窗塞出去,半個膀子全是文身的某客戶用熊掌將錢收入袋子裡,瞅瞅了留在出鈔口的幾個鏰子,“鋼鏰不要了,拿玩兒去吧你……”
我保持著面部僵硬的肌肉動作,“這是您的錢,您拿好了……”其實內心裡,我早就開罵了,什麼人哪,當我是要飯的呢?老子缺你這倆錢兒?老子年薪六位數好不好?你以為我衝你齜牙是瞧你長得像曾志偉啊?我是看在錢的面子上好不好?……
“文身”男頭都沒回,衝我一擺手,“給我也是丟……”
等人走遠了,我黑下臉來,“靠,有錢了不起啊!”
小李的聲音自身後幽幽傳來:“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