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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善良的好人。吳越老說我這人怪,也不是摳門也不是吝嗇,就是把錢算計得忒清楚,一分一厘都那麼計較,我說這也是職業病,銀行裡的帳向來都得是分毫不差的,他說我這是扯呢,剛上一年多的班兒哪這麼多毛病,他說我本來就這種雞毛蒜皮死較真兒人,其實我不是較真兒,我就是覺得錢這東西吧,就該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那天不知道怎麼腦袋抽筋了,可能就是覺得做人都不容易吧,我居然從褲袋裡摸出一個硬幣扔在了那老人面前的破盆子裡,老人頭都沒抬地猛磕了幾個頭,嘴裡唸唸有詞我也聽不清是什麼。
又走了兩步,直覺告訴我,有點不對勁,有什麼人在看我。抬眼望去,果然,離老頭四米遠不到的地方,還有一個人。
那個地方光線不好,只能看到一個人大體的輪廓。他坐在地上,抱著膝蓋,蜷縮在十月的涼風裡。他面朝著我的方向,看不清五官,額髮很長擋了半邊臉,感覺年紀應該不大。來來往往的人很多,可我覺得他就是在看我,於是,我做出了那個夜晚的第二件傻事,我走到他面前,從口袋了掏出另一個硬幣,啪的仍在他腳邊。
我看得出來,他愣了一下,然後動作僵硬地把硬幣撿起來瞧了一眼,之後,一揚手,硬幣在空中劃了個銀色的弧線,砸到我身上,又掉到地上。
在我正詫異著的時候,那人回手把身旁的一個紙牌子拿起來,隨意晃了晃。我剛才還真沒注意,仔細一看,牌子上寫著仨大字,“打短工”。
“我不是要飯的!”他說,清朗的聲音,帶著夜風的涼氣刮進我耳朵裡,我呆呆地看向他,他卻低下頭去,我只來得及看到變幻的霓虹映進他眼睛裡的一瞬間,斑斕的光彩。然後他把牌子在身邊放好,繼續先前抱膝的姿勢,不再理會我。
靠,想做件善事都不成,我今天算是倒黴到家了。
我揀起地上的硬幣,重新放回口袋裡,沉默著走開。
躺在單人宿舍的床上,我摸著胸口,那個硬幣砸回來時的落點,居然有些疼痛。當然,這只是個幻覺,那痛感沒再皮肉上,我知道,那是內傷。
生存和尊嚴,生存的尊嚴,那個人只是用他的選擇砸在了我的軟肋上。
“安然,成熟點吧,管他什麼尊嚴不尊嚴的,活得好就行了唄!”我勸自己,可是,我活得好嗎?好個屁。
作者有話要說:新文,不童話,無完人,磕磕絆絆地愛情……
講銀行職員與窮小子之間的故事……
希望大家喜歡……
☆、二
從我上班,我們行裡的人手就沒有富裕過,所以客觀情況要求員工必須一專多能,我們這些前臺的人偶爾也要出去充當大堂經理的角色。當然,不做過高要求的話,大堂經理比前臺櫃員好乾多了,來了客戶幫忙取個單子排個號神馬的,沒人的時候也就坐在桌子旁邊看看報紙。
這周輪到我當大堂經理。週末本來人就不多,我給自己泡了杯鐵觀音,抱著杯子在大廳裡溜達,整整報紙雜誌,理理填單桌上的空白憑證……轉了兩圈之後,自動櫃員機旁邊的一個身影引起我的注意。那個人站在那個存取款一體機前已經好久了,東摸摸西摸摸的,看那一身民工的裝束,我猜想,大概是不知道怎麼用吧。
我走過去,問道:“你是想取錢嗎?”
那人抬頭看向我,愣了一下。我也愣了,不僅是因為他的遲疑,還因為他的長相。那人就二十歲出頭,高高瘦瘦的,穿著一套破舊的迷彩服,頭髮長長的幾乎遮了半邊臉,雖然臉上烏漆麻黑不知道粘得什麼東西,但還是可以隱約看出五官的清秀。
有點眼熟,我想不起來了。像我這樣每天都得看幾百張不同的臉的人,看著誰誰眼熟一點兒也不奇怪。有時走在街上,看誰都像見過的,這就是職業病。不過,我覺得這個人吧,不是那種‘有病’的眼熟,但又實在是記不起來那裡見過。
“不會用取款機是吧?”我問。
他點頭。
“把卡給我,我教你怎麼用?”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手裡的卡遞給我,於是我看到了他同樣烏漆麻黑的手,手指修長,指節並不明顯。
我盡一個大堂經理的義務,做著專業而不熱情的指導。我告訴他應該正面朝上,沿著銀行卡上箭頭的方向把卡插入插卡口,然後按螢幕提示操作。
“現在輸密碼?”
我背過身去。
過了一會兒,一點動靜都沒有。
我回頭,他果然一動沒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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