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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何信未卸下沾著雨滴的外套就坐下。窗前的防盜欄仍然堅固地鑲在牆上。這半年風吹雨打,除了邊邊角角浮現出斑點褐紅的鏽跡,仍然一如那年的暮春新搭起時的牢固,把一切囚禁在這所方正的房子裡。角落的那個口子還在,只是窗下的常青蔓藤沿著牆角往上長著,後來那個口子就逐漸隱沒在一簇簇碧綠的蔓藤裡。
雨愈來愈大,打溼了袖子何信才驚醒。連忙關上窗戶,隨手拿起旁邊的抹布擦。結果把書也扯了下來。隨著巨響書裡面夾著的紙條飄然而出。何信開啟泛黃的紙條,裡面印著潦草的兩字,謝了。
良久,何信伸起手臂擋住了雙眼。片刻,削瘦的肩膀漸漸顫慄起伏。
第二天,曾麗來找何信了。一大早就拍響了何信房門,說是去市場買花。聽說她最近在學插花,每天都在搗鼓著種種樣樣的植物。
曾麗上個月就搬來這城市了,離何信家還挺近。一有空就捉著何信出去。樂得何氏父母合不攏嘴,就差沒叫她媳婦。
這頭,兩人才出門,在街上迎面碰上了陳力。陳力看了兩眼兩人,笑了,“何信怎麼出去玩也不叫上哥們我呀!太不厚道了!”隨即,對曾麗伸手自我介紹道,“我叫陳力,是何信的青馬竹馬。”
曾麗遲疑了一下,還是伸手握上了陳力的手。
於是二人世界變成三人行。
孔子說過‘三人行必有我師’,而事實上卻是‘三人行必有死傷’。曾麗跟陳力像是上輩子的冤家,一路上的明朝暗諷,換是旁人定是一場精彩絕頂的大龍鳳。偏偏這旁人是何信,愣是看不出兩人的火花。
三人走著就進了一條里弄。曾麗以前是呆過那道上的,才進來沒多久就察覺到這衚衕不對勁。剛要拽著何信走,前面就走來了一群頭髮染著七彩顏色的青年。曾麗看了下他們裸露在外面的紋身,吞了下口。這些人來頭還不小。在那道上,紋身是彰顯著一個人地位高低。紋身越是兇猛的野獸並且結構複雜,等級便是越高。帶頭那幾人的紋身都是蛇,說明雖然不是龍頭卻也不是她能對付的了的。
幾人兩三下就擋住了他們三人的去路。帶頭的吐開嘴裡叼著的牙籤,色眯眯地看著曾麗,“這小姑娘看著眼熟呀,咱們在哪見過?”
曾麗怕被人認出她以前的事兒,一個勁往何信身上靠。剛從國外回來的陳力還不知死活,嗤笑道,“現在居然還有人用這種方式搭訕,太老土了吧。”
帶頭的眼一轉,瞪著陳力。忽地後面傳來一聲嬌柔的男聲,“馬哥,這不就是我之前跟您說的冷豹的舊相好!”
被人稱呼馬哥的帶頭人順著那人的手指把視線移向何信,然後緩慢靠近,從上到下地巡視著何信,“你就是冷豹的舊相好?”隨即冷笑道,“雖然有聽說那傢伙有這種癖好,倒沒想到卻是真的。床上的技術肯定很好吧,來——”
“啪!”
陳力一手打掉馬勇伸去何信的手,“你別胡說八道!”
馬勇何曾受過這等侮辱,氣紅了黝黑的臉,吼道,“我操!竟然敢打老子!你知不知道老子是誰!?”
陳力錚錚回道,“我不管你是誰,可你這樣詆譭我哥們,天王大帝我都打!”
馬勇徹底被激怒了,只吼了一句,“兄弟們,上!”瞬間後面的人論起拳頭一擁而上。何信護著曾麗,背和臉都捱了好幾拳。場面正混沌著的時候,突然有人大喊了一聲,“冷豹!”
這一聲比叫‘警察’還要讓人膽戰心驚。
混過些日子的都連爬帶滾地跑,還剩那些新來的混混在戰鬥著。何信看到一個人影逆著光從巷頭裡走來。只見那人越來越近,突地身後傳來了曾麗一聲尖叫,“何信!”旋即,頭部驟然劇痛。
鮮紅的血從髮際迅速滑落。
恍惚中,似乎看到彭懷的臉。好像他在說了些什麼,又好像什麼都沒聽見。
剛才被那人紅著眼吼著‘滾開!’的曾麗,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最後蹲下身,捂著臉細聲嗚咽。這次,沒何信在旁邊安靜地等她哭完了。
☆、五十九、耳聾
你不幸福我就會死這件小事 二 五十九、耳聾
不出意外,何信這次睜開眼看到的人依然不是那人。何母看到何信醒了,張合著嘴巴說話。
何母看何信臉上的表情木訥,再說了一遍,“何信要不要吃蘋果?”以往何信都會點頭的,可這回,何信一點反應也沒有。
自從那事之後,何信話比以前更少了,發呆的時間也越來越長。有時,吃著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