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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睿彎腰,兩人的視線糾纏到一起,“我說得對不對?”
祖天戈挑眉,“什麼對不對?”
“你有心理障礙。”
祖天戈往後靠去,擺了個自認為舒服的姿勢,“你憑什麼這麼認為?”
文睿認真地看著他,“憑你的反應。”
“你學過。”祖天戈接了一句,嘆口氣,抬手指向椅子,“坐下。”文睿走回來坐下。祖天戈想了很久,原本俊朗的臉皺成一團,表情是文睿很少見到的迷惘。
見祖天戈沉默不語,文睿兀自開口,“祖天戈,心理輔導小組沒能解決你的問題。”
“顯而易見。”祖天戈的手指劃過床單,“自從隊長犧牲後,我就害怕見到戰友死亡。比如說昨晚,我會不受控制把全部注意力轉移到你那兒,因為我怕你會血肉模糊地躺在我面前。”
“情不自禁就那麼做了。”文睿將椅子往前拉了些,做出傾聽的樣子。
祖天戈淡淡地點頭,“對。”
文睿遲疑了會兒,伸出手在祖天戈的肩頭按了按,“想解決問題嗎?”
祖天戈似乎很享受對方的親近,身體放鬆了些,不假思索地回答,“想。”
文睿凝視著祖天戈,“我現在還不知道怎麼排除你的心理障礙,但我們可以一起探討,共同面對擺在你眼前的難題。”
“可是我已經和心理輔導小組的人員討論過很多次,他們提出的方法我也試過,並沒有顯著作用。”祖天戈臉上沒什麼表情。
“我知道。”文睿輕輕應著。幾天前的雨夜,他看到祖天戈一人爬起來坐在陽臺上怔然地望向遠處,就知道對方沒有走出江忠犧牲的陰影。
江忠是名優秀的軍人,是祖天戈進入蒼狼後,不,可以說是進入軍隊後的人生導師,是像燈塔般存在的人。然而就是這樣一個人卻以相當慘烈的方式犧牲於眼前,連屍體都沒找全,面對這樣的打擊,即使心理素質過硬的特種兵也抗不住。
人的心畢竟是由肉做成的極軟之地。
祖天戈垂下頭,擰起眉毛,眼睛裡已經尋不著平時深斂眸底的精光,更別說燦爛的笑容。這樣的他自江忠犧牲以來時常出現,但頻率慢慢減少,放假後幾乎沒有見到。
文睿有些不習慣,眼前這人難道不是一個永遠披著陽光,以自身熱度溫暖旁人的人嗎?祖天戈,他就應該是太陽,耀眼奪目。想到這,文睿頓了頓說,“你很明白自己的問題,也知道解決方法,可就是走不出去。”
“嗯。”祖天戈回道,“如果繼續這樣,我將無法參加任何實戰。”
“你抬起頭看我。”文睿忽然覆住祖天戈放在床沿處的手,天氣炎熱,對方的手卻是涼的。
祖天戈訝然,抬頭望向文睿。
“你的戰友都很強,是兵王中的佼佼者,這點你比我更清楚。訓練三個月,我在蒼狼學到很多東西,但有一種東西不止存在於蒼狼,它貫穿每一支部隊,將單獨的個體連到一起,個體成為群體,群體成為軍隊,軍隊是中國人民解放軍。”文睿最近習慣以語言的形式同祖天戈交心,他越來越看重這個人,儘管他還沒意識到。
祖天戈用心感受著那隻手,不是柔軟,而是柔韌乾燥,手指上佈滿槍繭。
“信任我們,我們沒你想得那麼脆弱。”文睿挪開手,身體往後退去。祖天戈沒來由起了貪戀——貪戀對方手心的溫度。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中午木有更文,晚上八點左右更。
40
40、第 40 章 。。。
四十、
那隻手自然地垂下,微微攥起,捏成拳頭。他的主人臉龐剛毅堅定,眼神澄亮,認真地說:“請信任我們。”
請信任我們,這是文睿目前對祖天戈提出的唯一要求。
“沒有人希望看到犧牲,就事實來講,死亡有時是不可抗拒的。偶然,必然,冤死……”
“是,我都能想到,而且心理輔導小組的人以朋友身份對我進行了思想疏導。”祖天戈望著文睿,“的確,隊長犧牲得太突然,一時轉不過彎可以理解,但不能永遠這樣,如果無法解開心中的結,我就失去了特種兵的價值。”
“你很明白。”文睿意味深長地說。
“還不止這些,”祖天戈笑,“我也知道應該信任你們,”他攤開手,“但不受控制。”
“這個很正常。”文睿垂下眼皮專心思考。
祖天戈靠著枕頭,揚起下巴,無神地瞪著天花板。懼怕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