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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張。”祖少將扭頭叫了聲自己的勤務兵。少尉跑來,對文睿敬禮,然後遞給他一個被彩紙包裹住的物體,拿在手上掂量掂量,不重,像本書。
文睿開始恍惚,心底有什麼東西發了芽,長出絢爛的果實,感激而踏實。在祖少將的默許下,他匆匆撕開包裝紙,是書,全新的《世界盡頭與冷酷仙境》,扉頁寫著贈文睿——祖天戈的筆跡,落款日期是三天前。
“這?”文睿手指僵硬,因為除了那三個字,下面還有幾句話。
“我在這裡很好,勿念。最近喜歡了一首歌,也許你也會喜歡。”然後下面附了一句歌詞,“我看不見你的謊言,散落在你消失的瞬間。”水木年華的《冷酷仙境》,很悲傷的一首歌,文睿曾在某個冬季於地鐵站的街頭藝人那聽過。
冷月升起在天邊,靜靜地撕裂我的孤單。落葉在腳下蔓延,鋪滿我荒蕪的思念。世界曾只有你我,彼此相伴愛的伊甸。我們曾如此依戀,那刻在樹下的誓言。我看不見你的謊言,凝固在你消失的瞬間。我睜不開絕望的眼,在這沒有愛恨的世界。為何你開始厭倦,美麗的平凡,愛的簡單。為何我還在這裡,堅守著你遺忘的從前。我看不見你的謊言,散落在你消失的瞬間。我離不開夢的幻覺,在這沒有你的永遠。
“幫我看好他。”祖少將鄭重地說。
祖少遊吃了藥,又恢復生龍活虎的狀態,一直若有所思地盯著文睿手裡的書。文睿的表情很複雜,想從祖少將臉上找出什麼東西,約莫是答案。
“走吧。”祖少將又恢復了中氣十足的嗓音,“你家人那邊我們會聯絡,請放心。”
家人?家人的意識過於淡薄,最近文睿滿腦子都是祖天戈與祖少遊,竟沒有一絲多餘的空間分給家人。如果回不去,他的父親將再一次失去兒子,這對年過半百的男人來說會是噩耗。
“謝謝。”文睿低著頭回答。
祖少遊已經不耐煩了,黃泉冷眼旁觀,手裡拿著護照。
這裡是勐臘,出境後,三個人將偽裝成普通的旅遊者進入寮國磨丁,然後去琅南塔與事先安排的接頭人員碰面。文睿離開時看了祖少將最後一眼,那張飽經風霜,佈滿溝壑的臉神情肅然,嘴唇抿出弧度,一直跟在祖少遊背後。為什麼?為什麼他會在這裡露出這樣的眼神?文睿一時迷惑萬分,存在於潛意識中的疑問如浮出水面的氣泡,慢慢炸裂,濺出水滴。
“幫我看好他。”
幫我……看好……他?
文睿快步跟上祖少遊,對方似乎不滿意黃泉的指指點點,正陰沉著臉,嘲諷地說些什麼。“怕死麼?”祖少遊瞥了文睿一眼,又轉向黃泉,“你認為進了赤色黎明,我會出賣你們?”
“那不可能。”黃泉冷笑,“你絕想不到藥在哪裡,我們死了,你就跟著陪葬。”
“如果我不怕死呢?”祖少遊輕蔑地挑起眉毛。
“死得其所。”黃泉不再抬槓,而是很認真地說出這句話。這種情況他們早就考慮過,並不是無備而來,況且祖少遊這個人其實不瞭解自己,至少黃泉認為他比祖少遊更瞭解對方的心。祖少遊與黃泉冷場了一段時間,後幾個小時間歇性地進行無營養對話。文睿揹著包,跟隨準備去琅勃拉邦與永珍的遊客上了車,很快,天色還未暗下來,他們到達琅南塔。
琅南塔是座隱藏在山中的城市,生活節奏緩慢悠閒,一條自南向北的柏油馬路連線市區最熱鬧的餐廳和酒吧。祖少遊常年呆在歐洲,吃慣甜食,但由於家庭原因竟不怕辣椒。而土生土長的黃泉特工卻一點辣椒都沾不得,偏偏琅南塔的本地菜餚多數較辣,於是兩人為吃西餐還是本土菜再次起了爭執。
“我不明白,難道我們真是來旅遊的?”文睿淡淡地插了句嘴。
黃泉噤聲,隨後苦笑著看向文睿,“小柳,你又何必戳穿呢?”
文睿化名柳宣,職業是心理醫生,同時也是黃泉的助手。祖少遊不用改名,拿著自己的證件在琅南塔招搖過市。
“分開吃!”祖少遊雙眉緊鎖,睨著文睿說:“你們倆不會放我一個人去吧?如果是這樣,正好。”
“你想一個人?”文睿問。
黃泉翻了個白眼,“想得美!”只好咬牙退讓一步,跟隨祖少游去吃本地菜。
文睿料到會是這結果,老早看好一家物美價廉的餐館,待祖少遊美滋滋喝著醇厚香甜的啤酒時,他已經開始催促黃泉聯絡接頭人。
黃泉說:“看好他。”然後走出去,不知道做些什麼。
祖少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