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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裡呢?
紀大老闆正帶著繼子在他以前呆過的那家福利院裡。
紀沫其實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還會回到這個暫時撫育了他數年的地方,坐在紀阡身邊院長對面的時候,他心裡還帶著難以置信的虛幻感,因為不適和緊張,這個孩子的嘴唇被他抿得很緊,幾乎泛出白色來,紀阡看在眼裡,用手寬慰的攬著繼子的肩,不時輕拍幾下以示安撫,過了一會兒,紀沫還是忍不住開口問他:“我想一個人出去走走。”
“當然可以寶貝兒。”紀阡鬆開肩膀,轉而輕拍他的手,“去吧,自己去轉轉也好。”
紀沫站起來的時候,院長殷勤的對他點頭,這讓紀沫感覺更煩躁了。
他一個人在福利院的走廊裡漫無目的的轉悠,教室和寢室還保留著原來的模樣,透過窗戶可以看到房間裡老舊的桌椅和擠滿屋子的鐵架上下鋪,他還記得自己進福利院那天,十二歲的孩子,穿著夏天的襯衣瑟縮在雨裡,烏紫的唇幾乎被咬穿,眼神倔強,神情冷漠,如今九年的時光過去,這裡的一切還保留著原樣,但他重新回來時,身上已經有了如此之多的光環,沐家表少,紀家公子,而那個孤苦無依的孩子,已經被泯滅在歲月的軌痕裡了。
前院傳來小孩子玩樂嬉鬧的聲音,紀沫忍不住走到臺階上,陽光的光線有點刺眼,他伸手給自己遮了一下,朝臺階下看過去,孩子的身影逐漸重疊,變化,恍惚間他看到眼前的身影重合成幾個,那是九歲,十二歲和十七歲時候的他自己,九歲的孩子,幼嫩自卑,羞羞怯怯,眼裡帶著恐懼和膽怯,掩飾不住被趕出門外的茫然無措,還有十二歲的時候,眼神倔強性子孤僻的像只受傷的小獸,直到時光的年輪向後撥了五年,跳到十七歲時的那年。
紀沫的面貌顯嫩,因此他十七歲和二十一歲的時候幾乎沒有什麼大的差別,只是五官從少年過渡到青年,生出了凌厲的,刀鋒樣的稜角,使得五官更加深刻了,紀沫覺得他這個人性子孤僻古怪,其實很不好與人相與,從十幾歲開始就是這樣,身邊無人陪伴無人依靠,這讓他養成了冷淡不近人情的性格,即使現在有了沐棉,有了紀阡或者其他的親人,但是紀沫感覺得到,自己的靈魂長久以來仍然一直在半空中漂浮,孤苦無依,沉沉泊泊,找不到可以落腳停靠的地方。
而這種缺乏安全和歸屬感的情緒,讓他覺得並不好受。
紀沫正出神,就聽自身後傳來熟悉的腳步聲,隨即一隻大掌撫到了他頭上——是他熟悉的愛撫方式。
“沫沫,還好吧?”
果真是紀阡。
紀沫不愛說話,心情又不愉,只是淺淺的搖了搖頭,紀阡看出小兒子興致不高,便嘆口氣道:“阿沫,爸爸不是故意帶你來這裡讓你想起這些事的,你是個——是個討人喜歡的孩子,知道嗎,加拿大有句諺語,‘玫瑰即使被叫做臭松也會香氣襲人’,不論在什麼環境下長大,你都是你,不會因為外界的因素而改變,爸爸只是想讓你和過去的生活做個了結,我的孩子。”
“Edel sitzt Gemüt;nicht im Geblüt,是嗎?”疏朗纖密的眼睫遮住日光,使得底下一雙灰藍色的眸子如一泓澄澈的泉水。
阿沫,這個男人只有在嚴肅的時候才會用這個名字稱呼他,紀沫看了他一會兒,才接著說下去:“剛見面的時候你說我姓紀,紀阡的紀。”
“是,高貴不存在於血脈,而存在於心中。”紀阡溫和的看著繼子,這個殺人如麻的殘暴教父這輩子可能從來沒用這種眼神注視過任何人,但是此刻他正用從未出現在自己臉上的柔和表情注視著自己心愛的年輕人,如果這個時候紀沫轉過頭來,就會發現這個男人的眼神包含著深深的寵溺,竟似對他疼惜入骨。
“紀先生,沫少,吃飯了。”院長在兩個人身後清了清嗓子,語氣不無曖昧,對他誤會自己和養子的關係,紀阡心裡高興大過不悅,至於紀沫,他生來就對這些人際交往和□都不甚瞭解,也沒有聽出什麼不對,只是在原地楞了一下,紀阡把掌搭在小兒子肩上輕輕推了一下,似催促,也似無聲的鼓勵,直到紀沫邁動步子,他才跟到養子後面。
確實是紀阡的紀而不是紀姓的紀,所以他不必作為紀家的養子繼承家業,勞碌一生,只需以紀阡的兒子這個身份,輕鬆而愉悅的生活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餓死了混蛋,想炒個蛋炒飯連蛋都沒有,不知道炒飯能不能吃。。。
☆、第二十六章
本來以紀阡的身份,不該和院裡的孩子在一起吃飯的,但紀沫很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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