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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止乘風破浪的前程。
這一天的開始,沈延生起的很早,因為活動的事情他還有些不放心,好多規矩和吩咐彷彿隔了一道長夜;就會被人暗中改動一樣,在所有的計劃開始之前,他一定要再作一次確認。
自進了羅雲以來,沈延生的生活一直是悠閒自在的,吃了一次啞巴虧,他也不再高看自己。外面世道亂,亂到頂天,他也認為同自己毫無關係。自掃門前一片雪,毋管他人瓦上霜。這兩句話他時常在心裡叨唸,有想法的時候就拿出來告誡幾遍,任那些想法在腸子裡自生自滅。然而當真到了這樣的時候,想法卻一一的變成了無可奈何的現實,槍口刀尖的架在面前,他還是發現自己其實心軟,軟得快化成一腔古道熱腸。
仇報國差點害了自己的性命,這事他該牢記一輩子,如今冒著這樣的危險幫他,該算是以德報怨。然而他心裡還是忐忑,畢竟這一招圍魏救趙的險棋要壞了他同趙寶栓的和氣。況且仇報國又是個軟腳無用的,即便是這次救了他,以後也一樣會有各樣的麻煩持續出現。到時候自己怎麼辦,還是站在他這邊繼續幫他麼?能幫得到幾時去!
矛盾與決心在他心中擰成兩股勁,左翻右轉的擺弄著他的意志,一時之間得不出什麼結論,他心裡似是一股亂麻散了把。橫七豎八的生出各樣奇怪的想法,簡直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毫無頭緒的時候,他心下一橫也不打算再做他想了,計劃總是趕不及變化快,先照著他同仇報國商議的步驟來吧。
自治會的洋樓坐落在一處開闊的大道上,往前去,是商鋪聚集的鎮中心。大道的道頭各有兩個岔路口,沿途的人流和車馬就從這岔路口上匯聚進入。因為口寬內窄,所以一到了熱鬧非凡的時候,由岔路口向道口過渡的地方總要堵得密不透風,好像兩股潮水同時的湧灌而來,浪濤集結的時候,難免釀出一兩樣棘手麻煩的禍事。
虞棠海在岔路口分別設了哨卡,對那些來路不明的生面孔進行搜身檢查。沈延生用小車在路上接了劉為姜,劉為姜已經打扮成了車伕的樣子。因著自治會的通行證,沈延生又是會長,所以哨卡的人基本沒做什麼確認,直接放他們進了道口。
沈延生來的比較早,這時候剛過七點,大道向內的商鋪基本上還沒有開門營業,不過他們今天上午也無需開門做生意了,昨天夜裡虞棠海發了一則通告,要鎮內的所有商戶停業半天。說是慶祝自治會成立,暫時的讓那些終日忙碌的夥計掌櫃們放個假。
這聽起來是個體貼的好通告,可實際上的目的卻也很明確。少了那些七七八八的鋪子,自然人流也會變得簡單而易於控制。
虞棠海這老狐狸見了那恐嚇信,一定是萬分不得已的,然而他又怎麼能為了自己一條老命,就狠心的捨棄虞定堯呢?他寶貝死了這獨苗似的侄子,手託口含都不為過,只是出席個揭牌儀式而已,有什麼要緊。
及至進了洋樓內,沈延生還是沒見幾個當天任職的幹事。帶著劉為姜直接進到自己的辦公室,把門一關,劉為姜頗為警惕的,檢查了隔扇窗外的情況。
辦公室對面是一排差不多高度的洋樓,正對著二樓的房間,全都嚴嚴實實的拉著窗簾,因而也看不出屋內的情況。
劉為姜觀察了一陣,走到沈延生所在的辦公桌前,開始轉述趙寶栓那邊來的計劃與部署。一旦仇報國和啟東貿易有所行動,沈延生就要主動的對虞棠海進行避難引導,中途趙寶栓的人會接上來把虞棠海轉移到事先準備好的地方,然後引著仇報國去。等仇報國一到,趙寶栓就會帶人把他們連鍋端起,冠上個通敵賣國的罪名,一網打盡。
劉為姜的敘述平直而毫無感情,沈延生卻聽得心裡砰砰直跳。不斷的用舌尖舔著略顯乾涸的嘴唇,他知道自己這是緊張。因為既有的計劃是這樣,卻又不是這樣。他只想趙寶栓綁了虞棠海之後,再由仇報國來行一次救人的義舉,這樣虞棠海就會暫時的憐惜這個受人所制的舊部下,仇報國的立場也就不會這樣兇險。
竭力的在劉為姜面前表現出鎮定的樣子,沈延生一句挑一句的同他說著話,字字都是小心謹慎的。說了一會兒,他忽然的想起萬長河來,想跟人打聽兩句,又覺得這場合有點不大適合。因而斷斷續續的說了些別的事情,等那些任職的幹事和職員陸續的進了自治會來,時間又過去了許久。沈延生帶著劉為姜各處做著確認的工作,人都當劉是他的新隨從,手忙腳亂的時候多個人總比少個人要好,因而也沒有人上來詢問二三。
等到一切都準備就緒,樓下襬起兩排西洋器樂隊,由花籃和綵綢圍繞堆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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