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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痕。

“哎，文哥。”

“嗯？”

蔡弘捏著脖子上掛的記者牌，有點吞吞吐吐，“剛剛我在釋出會那兒，聽到隔壁的記者同行說……說連大名鼎鼎的賽思克都輸給了東方旭升，他們要去刨根問底地採訪一番，還說要挖出些失敗感言，這樣又能寫一篇大稿子了。”

“……就讓他們來好了。”文子啟冷靜說道，他相信擁有多年公關經驗的凌綺姐早已經構思好如何應付他們了。

“文哥，我是擔心你。”蔡弘愁眉苦臉地盯著文子啟，“詩蕊她說你花了很多很多心思在爭取這個訂單上，前幾天還辛苦得鬧了胃疼。”

“小病小痛打不倒我。”文子啟輕輕拍一拍方向盤，抿唇擠出一個苦澀的笑，“合同還沒簽呢。為了這部車的主人，我是不會就這麼放棄的。”

蔡弘滿滿一臉的不理解，“身體要緊啊，文哥。你接觸宸安銀行的初衷不是為了調查康鑫那案子麼？至於銀行訂單，就由得公司的銷售人員去爭個夠好了。”

“我……”文子啟想說些什麼，卻說不下去。

年輕的賽思克工程師驀然憶起當初在深圳，那些孤坐窗前眺望霓虹燈璀璨的夜晚，那些默默凝視著手機通訊錄上韓光夏名字的夜晚，那些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要為了證明清白而絕不放過絲毫機會的夜晚。

難道都忘了麼？

彷彿是乘坐著一列長長的火車，沿途風景萬千，自己興致勃勃欣賞，隔了許久才發現火車已經偏離的原定軌道，駛向另一處鐵路站。

八十一：

文子啟駕車，剛剛送了蔡弘回去雜誌社，又接到公司打來的電話，說是有伺服器需要維修。他顧不上午飯，雖然有點胃疼，但仍是直接去了報修的客戶所在地。待他徹底將故障伺服器修理妥帖後，已是傍晚。

繁榮的大北京城亮起黃昏燈火。雨勢稍減，濛濛雨霧遮掩不住廣告燈箱和LED屏所亮起的紅綠金橙光彩。

工程師匆匆趕回租住的公寓，掏出鑰匙一開門，發現屋內黑漆漆，只有客廳茶几上所擺放一臺手提電腦亮著螢幕，投射出小小一方白光。

本該躺在床上休息的沈逸薪卻坐在地板上，肩背蓋著一張拉舍爾薄毛毯，靜靜趴在茶几上，頭枕著手臂。惠普小型辦公傳真機擺在沙發邊。

文子啟脫了鞋，輕手輕腳走到沈逸薪旁，俯身溫柔撫摸他的額頭——似乎更燙了。

沈逸薪動了一下，抬起頭，“……子啟？”

文子啟藉著手提電腦螢幕的光，拿起那張毛毯，裹住沈逸薪全身，柔聲道：“回房睡吧，地板涼。”

“我……中午睡了好久，醒來了想幹些事。”

“事情又不急，等病好了再做。”

“我沒事……”沈逸薪伸手出毯子，在茶几上摸索著什麼。

“我去開燈。”文子啟起身，走去按亮了客廳的日光燈。

明亮白淨的燈光灑滿客廳，工程師看見茶几和沙發上都鋪滿了沈逸薪的工作檔案，一頁一頁，幾乎每一頁上都有鋼筆書寫的標記。

“……病人先生，你一下午幹了多少事？”文子啟心疼地說，走回沈逸薪身邊，拍一拍他的寬厚肩膀，“快回房老老實實躺著。”

沈逸薪搖一搖頭，語氣虛弱漂浮，“不行，明天還要去和客戶會面，我必須在今天把商談內容整理出來……”

工程師皺眉，“哪個客戶這麼重要？”

“我找找，應該已經傳真了過來的……”沈逸薪挨個掀起散亂的傳真紙，搜尋關鍵那份檔案。

文子啟撿起傳真機出紙口託板處的幾頁紙。散發油墨香的傳真紙上一條條清晰詳細地列明瞭巨烽物流的相關資訊。

“……巨烽物流？”

“啊，對……”

文子啟將那幾頁傳真紙遞給沈逸薪，“這是我在深圳時候工作的那間物流公司。”

沈逸薪怔了一下，“是……巨烽？”

“嗯。”文子啟索性也陪他一同盤腿坐在客廳的地板上，“你明天打算和巨烽物流的誰會面？”

“他們的老總。”沈逸薪託著發燙的額頭，“深圳分部的陳經理中午打電話來，說他們一直攻克不下巨烽物流，打探到這幾天巨烽的老總帶女兒來北京旅遊，讓我幫忙跟一跟。”

工程師憶起老總胡烽和他的小女兒胡馨怡。離開深圳，隨沈逸薪北漂時，胡馨怡才五歲多，正讀幼兒園，如今過了大半年，她該六歲，準備讀小學了。胡總大概是想趁女兒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