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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胃潰瘍,發展成胃出血,加上過度疲勞,所以暈倒。”
“我不該一時衝動就打電話去責罵他的。”周芷瑤的聲音充滿內疚。
走廊的窗外正對一株老樹,風吹樹影移,沙沙響如雨。
韓光夏瞅了一下天色,“天全黑了。”他低頭對周芷瑤說:“你早點回家吧,今日奔波辛苦了,晚了不好打車。”
“那你呢?”
“我再晚些才回去。”韓光夏望向緊閉的病房門,“等他公司的同事來了,交代幾句。”
周芷瑤心想確實也應該向文子啟的同事們講講他的病情。
“Sherry,子啟明天出院。他在北京沒有別的親人,明天我陪陪他。”韓光夏抬手按上週芷瑤的肩膀,“這兩日我不回公司了。”
周芷瑤離開後,韓光夏在病房外的休息椅坐下。他無視了牆壁上禁止吸菸的大字標識,掏出一包中華,叼煙點火。
香菸點著了。一口白霧剛撥出,走廊另一端傳來急促的皮鞋踩地聲。
沈逸薪短暫詢問過護士站的值班護士,按著病房號碼尋找文子啟所在的那間,一抬眼就瞥見倚在門旁的韓光夏,頓時停住腳步。
秋冬的清冷空氣中瀰漫著不妙的情緒,如同自然界兩個雄性野獸兇狠搏鬥的嚴陣對峙,為了地盤,或食物。
韓光夏抽著煙,神情冷漠,上下打量深亞麻色頭髮的男人,以嘲笑打破沉默:“總算找到這兒了麼?”文子啟在急診室接受治療的那陣子,手機錢包等隨身物品由守候在室外的韓光夏保管。文子啟的手機響過好幾回,韓光夏見是沈逸薪的來電,便直接將手機關機。韓光夏估計沈逸薪的訊息靈通程度應該和自己差不多,這個時候該確定文子啟在哪間醫院留醫了。
沈逸薪冷冷地問:“子啟在裡面?”
韓光夏漠然夾著一根中華煙,焦黑煙灰飄散出少許屑末,“他睡了。”
沈逸薪快步經過情敵前方,伸手去拉病房的門把手。
病房門開啟的前一瞬,韓光夏的沉沉聲音響起,帶著寒冷的嘲意和熾燙的怒火,“你沒必要見他。”
沈逸薪按住門把,直挺鼻樑上的金絲框眼鏡片泛著森森白光,他反問:“你憑什麼?”
韓光夏側頭瞧一瞧兩步距離遠的情敵,面無表情:“他不會願意見到你的。”
沈逸薪並未看對方,只盯著門把手,“我與他之間的,你們外人不明白。”
韓光夏站直腰身,吐出一口迷濛煙霧,“他昏迷的時候,斷斷續續說了些夢話。哭著說的。只要不是傻子,聽了都知道你和他之間發生了什麼。”
沈逸薪不作聲,手緊緊捏著門把,捏得指節也發白。
韓光夏掐熄香菸,語氣中隱藏著深切的不甘與忿恨,“投標結束的那天晚上,下了大暴雨。子啟和我在一起,但什麼事也沒有做。我對他說,我想重新開始。他拒絕了。他惦記著你。那晚雨水幾乎淹了北京,地鐵停了,公車停了,計程車更沒有。電閃雷鳴,暴雨傾盆。他說你病了,堅持著回去照顧你。”
走廊的燈光白得刺眼,韓光夏轉身走開,只留下一句:“你這種人,不值得他待你好。”
沈逸薪靜默片刻,開啟門。
單人病房裡的光線極淡,淡如月光,沈逸薪無聲息走到床旁。
文子啟睡得很沉,一副細弱瘦削的身軀蜷縮在厚實的白被子下。容顏蒼白,白得似薄薄的紙,近乎透明。眼眶明顯紅腫。柔軟的頭髮散在枕上。
如此虛弱,恍若一呼一吸間的氣息也不堪負擔。
那是一種藉由巨大的打擊而產生的虛弱,但打擊不是來自疾病,不是來自疼痛,而是來自曾經的絕望——心如死灰的,意志破裂至碎末齏粉的,全然放棄的絕望。
沈逸薪伸手,小心翼翼地以指尖觸碰對方的髮絲。用力極輕,彷彿觸及之物易碎而珍罕。指尖沿著肌膚逐漸遊移,滑至臉頰。
文子啟的臉龐肌膚有冰冷而潮溼的觸感,他在睡夢中依然默默淌淚。
枕巾有濛濛的溼意。
沈逸薪這才發現,文子啟臉側的枕巾竟已被淚水濡溼了大片。
子啟,原來你哭了這樣久。
是我的錯。
都是我的錯。
“子啟,”他喚著他的名字,“子啟,對不起。”
他的唇輕輕觸碰他的額頭,落下一個吻。
“對不起,”他低低道,“我愛你。”
病床上的人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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