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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手裡的紙翻看了一遍,果然,沒一點後悔的意思,恐怕即使給他一次從頭再來的機會,他也不會有所改變吧。
兩條腿窩在那裡有點發麻,楊哲動了動屁股,把腿盤在一起,像是高僧參禪一般,把自己代入到任昊的世界裡,思量著這些事情。
破碎的家庭,坎坷的命運,過早的承受著世事無情的衝擊和人生艱難的洗禮。
如荒原中的野草,在社會的夾縫裡沒什麼呵護的默默長大,不知道受了多少常人難以想象的屈辱和磨難。
沒長歪了已是萬幸,又怎麼能苛求他像正常家庭裡在愛的灌溉下長大的孩子一樣,擁有完全健康的人格呢?
楊哲擰了擰眉頭,覺得自己之前實在是太過樂觀。
改變一個人,本就是路漫漫其修遠兮的事情,更何況是任昊那種從小形成、早已根深蒂固的極度不信任。
怎麼就愛上了這麼個人呢?
麻煩鬧心卻偏偏捨不得放不下。
正雜七亂八的想著,門吱呀一聲開了,任昊站在門口看了他一會兒才走進來。
楊哲正沉浸在沉思與反思的深度思考中,聽到動靜也懶得抬頭,繼續如入定的老僧一般,眼睛都不眨的直視前方。
見他這樣,任昊突然間不敢動手動腳了,規規矩矩的坐在自己的那半邊床上,坐了一會兒,見楊哲還是個佛像模樣,有點不安的問,“怎麼了?”
楊哲正在想著“上下而求索”“雖九死而無悔”這樣大義凜然的事情,聽到任昊的聲音,思緒斷了一下,想到自己剛才所想,心裡突然恐慌起來,不答反問道,“任昊,你以後還會再騙我麼?說實話。”
若是談個戀愛談到最後成了刑偵與反偵察,那麼,到最後,他們之間還有幾分真情?
“我不知道。”過了許久,任昊才低著頭回答道。
“這倒真是句實話,”楊哲無奈的笑了一下,感覺到任昊身上散發著頹然的氣息,嘆口氣,把身體擰過來面對著他,心有不忍的握了握他的手,“你有沒有想過,這樣什麼都在掌握中的感情,才是不可靠的?”
見任昊不甚理解的樣子,繼續解釋道,“你看,你做的那些事情,我總會有知道的一天,是不是?”見任昊臉色變了變,眉頭擰了一下,有點鬱悶的在他腦袋上拍了一下,抬高聲音怒道,“怎麼?這個你有異議?哥雖然沒像你那樣拿個省狀元,好歹也是市裡的探花郎,……”
乍聽他說總會有知道的一天時,任昊正在想著他又知道了什麼,不過是表情慢了一小拍,沒想到惹出這麼個禍來,趕緊息事寧人,忙不迭的點頭道,“我們楊哲最聰明瞭,眼明心亮,什麼都瞞不住他。”
楊哲反而不好意思說了,手指彈了彈他的耳朵,“剛才說哪兒了?”
“你總有知道的一天。”任昊老實的接受考察。
本來蓄積了挺久、也渲染的挺好的氣氛,突然就變了味,楊哲也沒剛才那準備長篇大論的精神了,言簡意賅的總結道,“其實這是個偽命題,你因為人心不可信任,所以才希望一切都能在掌控裡,可是你若要一切都在掌控裡,人心又豈能不納入考慮範圍?可它偏又是個不可預知的變數,所以,你看,”楊哲攤了攤手,“其實,還是不能完全控制住的,是不是?”
任昊看著他的眼睛,幽幽道,“人性怎麼不可預知?無外貪、嗔、痴,妒、慢、疑。”
楊哲愣了愣,心想,難不成自己總有一天知道這件事情,他其實也早有預備?有點不忿的反問道,“那你呢?”
你任昊難道就眾人皆俗你獨醒麼?
哪料,任昊薄唇輕啟,說出的卻是,“六毒皆中,尤其貪、痴,故生苦為業,惹萬千煩惱。”
楊哲心裡一沉,雖然早已知道任昊對他用情頗深,可是聽到他這番“明知淪陷卻依舊任由為之”話,心裡還是顫動了一下。
深思了一會兒,心想,自己對他可不也是如此麼?
若不是貪戀、痴念,何苦生出這些怨念和憂愁?
轉念想到,這些都是些佛家理論,正常人哪有在床上談論這個的?
楊哲心裡驀地一慌,在任昊的胸口處輕推了一把,“你特麼的能別一副高僧樣的嚇唬人麼?”
任昊本就長了一副清心寡慾的模樣,對世事又多淡然,此刻聽他說出這般參透世事的話來,楊哲真擔心他還沒披上婚紗就先穿上了袈裟。
任昊垂下眼睛,輕聲道,“你放心吧,你在一天,我就一天看不開。”
準備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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