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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聲簡潔的手機鈴聲突兀地從下飄上來,緊接著一個沉穩的男聲便在安寧的空氣裡響起。
“是我。”
“勉強。”
也許是對方問了有關於近來生活狀況如何的問題,岳父的回答言簡意賅。
“小語很好。”
“我沒有逃避話題,如果你想問的是俞虞,那就說清楚。”
岳父的語氣中多了一份銳利,但緊隨其後的卻是出人意料的嘆息。
“……也許你是對的,晟茗,我確實不該跟他們一起來……”
至此,來電者身份已確鑿,基於再坐著不動就有偷聽別人隱私之嫌,因此我站起身準備不動聲色地離開。
“……身為一個父親,我不希望小語因為我而失去幸福……更何況,俞虞並不是那個世界的人。”
一而再,再而三地在這本該不會頻繁地出現我姓名的對話中發現有關於我的談話內容,我下意識地停下了腳步。
“……晟茗,你是知道的。以我們的身份,有時候感情不僅僅只是時間長短的問題。”
“……也許四處流浪直到人生結束,確實是最適合我的生存方式……”
我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岳父與莫晟茗的這段話已模模糊糊地指向了一個令我萬分意外的答案——如果我早一分鐘離開這裡,這將會是個永遠的秘密。
我有預感,我也許會為此遺憾一生。
思及此,我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並且希望不會為時太晚。
因為所謂秘密,可以洩露,可以揭穿,可以公諸於世,也可以風乾乃至煙消雲散,但毫無疑問地,對我來說,後者是最好的選擇。
***
“小虞,小語應該有教過你一些埃及話吧?”岳父的眼睛望著前方,邊平穩地駕駛著車子邊問道。
“我學習語言的智慧比較駑鈍,到現在只會說‘祖父’、‘祖母’、還有就是‘你好’而已。”我聳聳肩。
岳父透過後視鏡朝我微微一笑,“不用著急,以後來多了,你自然就能慢慢地學會了。”
自然地避開視線接觸,我投向車窗外的注意力漸漸集中到了在我們周圍來來往往的車輛上。因為我發現,大部分從我們身邊經過,或者是朝我們迎面而來的車子——無論豪華與否,車體上都至少有一個以上的坑洞,只不過洞的圓扁深淺、直徑的大小長短有所區別而已。最誇張的一輛上甚至連右車燈也深深地凹了進去,以那種程度還能亮真可算得上是個奇蹟。
正在興味昂然之際,巧遇紅燈乍亮,岳父穩穩地踩下剎車,卻不料緊緊尾隨我們車後的某個冒失司機卻一時沒能來得及停穩,不輕不重地撞了一下我們的車尾。雖說是不輕不重,但以這樣的力道一個圓扁的坑洞是決計免不了的——至此,我終於瞭解了埃及大部分車輛之所以會千瘡百孔的‘奧密’。
探出頭去,岳父用埃及語朝後面的烏龍司機說了句什麼,對方滿臉堆笑地朝他揮了揮手,卻絲毫也沒有下車過來談一談賠償問題的模樣。這時綠燈剛巧亮了,而岳父居然也毫不猶豫地踩下了油門,繼續向前駛去。
“不用索賠?”我挑眉。
“沒有這個必要。”岳父的笑容看來像是早已料到了我的疑惑,“類似這樣的‘小車禍’對埃及人來說是家常便飯,幾乎沒有什麼人會為了這種程度的損傷而去大動干戈要求賠償,或是大費周章地把車送去修車廠修理。”
解開了疑雲,我的視線繼續遊弋在那些連綿起伏的清真寺建築上。大約二十分鐘後,我們到達了目的地。
結束極具埃及本土風味的家常晚餐時已是晚上九點多了,洗完了一個舒服的薄荷浴後,我穿著睡衣愜意地躺在床上看汽車雜誌。
不知為什麼,我的注意力一時卻無法集中到雜誌上最新款的車型上,而是漫無目的地遊蕩在瑣碎的事件裡。
基本上,我自認為並不是一個神經纖細敏銳的人。
生存在這樣的世界上,太敏感的人往往會經受不起嚴苛的壓力和法則,所以對於許多不重要,或者是次重要的事,我常常會大而化小,小而化了——為了我自身的輕鬆和愉快。
我必須承認,對於岳父,我有著由衷的敬仰之情;而且對於同性相戀,我沒有特別排斥的想法,但這並不意味著我有嘗試著成為其一員的念頭。
當一個人什麼都不知道時,他的真誠、親切、無所謂是發自於內心的自然;而當他知曉了不該知道的秘密時,為了自身的輕鬆和安寧,那種相安無事、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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