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部分(第3/4 頁)

這個糟老頭，一分手翻臉比翻書還快，昨天不肯給他就算了，今天還不接電話，說不定明天就帶人回家了……

小郭輕哼一聲，他敢！

沒精打采地回到家，已是中午時分，小郭習慣性撥通外賣電話，隨即醒悟，他摸了摸口袋，他現在身無分文，什麼都買不起。

之前修叔每次出差，都會放一疊現金在床頭櫃，此刻那裡空空如也，小郭又撥了幾次電話，依然是那個冰冷的女聲：您撥打的電話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他對著牆壁氣急敗壞地吼叫道：“有種你永遠不要接。”

小郭往床上一躺，扯過被子蓋過頭頂，他的呼吸聲很大，且急促，明顯憤怒到極點。這是第一步，接下來，腸胃先行投降，小郭餓得受不了，起身去冰箱找吃的，只有一包薯片和一瓶牛奶，還有一些蔬菜和肉類，但他從未進過廚房，那些食材對他無任何作用，小郭吃完薯片仍覺得餓，這會他的憤怒暫時得到平復，取而代之的是慌張和害怕，若是修叔一去不回，他該怎麼辦？

四年來，小郭頭一次深刻地感受到修叔的重要性。

第三步，不知是不是牛奶發揮作用，小郭不覺那麼餓了。他環視四周，解嘲地笑道：“都這種時候了，還想著那個負心漢做什麼？反正分手了，他不會再管你了……”

聲音越來越低，小郭竟是哭了起來。

他想起過去種種，無礙誰付出比較多，只是真切感受到一段感情就這樣走到盡頭。失戀的痛苦，他現在才品嚐到。

小郭忽然號啕大哭，不打緊，哭完就會振作。

但是，這眼淚，幾時才會流乾呢？

直到第二天下午，小郭才得到修叔的訊息。

是修叔助手打來的電話，告訴小郭，副卡已經還清費用，可以繼續使用。並且，他已經替小郭找了鐘點工，不僅收拾家裡，而且做了一桌豐盛飯菜。

這麼周到，才是修叔一貫風格。

小郭鬆一口氣。

然後，他忽然覺得不對勁，修叔好面子，愛表現，但凡有這種邀功的機會，他一定親力親為。

怎麼會派助理代勞呢？

原因只有一個，“修叔是不是出事了？”小郭問。

助手小謝大為意外，修叔的私生活他有目共睹，這個小郭什麼時候有這麼細心？

他並不知道修叔和小郭已經分手，故而知無不言，將修叔受傷住院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訴小郭。

“很嚴重嗎？”小郭渾身發冷。

“暫時不是很清楚，右腳打了石膏，具體情況，要住院觀察幾天。”

小郭換了一身衣服，直奔附近的aTm取款機。

他取了一千塊現金，先去了快餐店，叫了一桌子炸雞薯條漢堡，就著可樂大快朵頤。而後又到花店買了一束唐菖蒲，打車去醫院探望修叔。

有一批人來過，病房擺著好幾個果籃，還有多份雜誌和報紙。

修叔一點都不寂寞。

見到小郭，修叔有些意外，他問：“你怎麼來了？”

眼神遊移至窗外，打了石膏的右腳微微往被子裡面縮。

畢竟住在一起四年，小郭很瞭解他。

“有什麼好尷尬的，比這更難看的樣子我都見過了。”

還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會修叔事業還處於上升期，經常有應酬，每次回到家時都喝得酩酊大醉，沒有比那更難看的樣子了。

修叔面色窘迫。

隔了一會，小郭提議道：“不如，我給你念故事吧。”

修叔最愛的便是他的一把嗓子。

小郭坐在椅子上，自揹包取出一本殘舊小書，開啟，以字正腔圓的普通話口音輕輕閱讀：“六歲時，有一次我看到一本有關原始森林的圖畫書，叫做《真實故事》，圖片顯示蟒蛇吞噬一隻野獸。”

病人修叔即時“嗯”一聲，表示他知道那是什麼故事。

小郭純真的聲音教他從苦楚中走出來，腦部產生安多芬，疼痛彷彿減弱。

“……在該段日子，我時常想到森林探險，我把蛇吞猛獸情景畫出，第一幅圖如下……”小郭遞高書本讓修叔看圖一。

修叔按住書本背誦下去：“大人叫我放棄畫蟒蛇，專注地理、歷史、算數及文法，於是在六歲那年，我放棄可能成為一個偉大畫家的事業……”

小郭忍不住笑呵呵。

看護進來：“修先生，你該休息了！”

小郭把小書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