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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明。你叫6明？”

6明“嗯”一聲。

小6以左手支撐著地面站起來。

6明看到他右腿的傷口，“你受傷了怎麼不早說？來，我幫你包紮一下傷口，免得感染。”

小6又被刺了一下。

他推開6明，飛快地跑遠了。

小6終於看清楚了那些東西到底是什麼。他一直以為，除了體內帶有病毒，需要定時吃藥，去醫院檢查身體，他和其他同齡人沒什麼兩樣。

多麼天真、多麼愚昧的想法。

那一點點不同之處，足以阻擋他和6明成為朋友。

小6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他和別人的不同之處。

而這，大約就是成長的一部分。

14第十四章

小6在這天受了很大的刺激，他把自己鎖在房間裡，不理任何人。奇怪的是，平叔他們似乎習以為常，對此毫不在意。

“鬧一會就好了。過兩天就啥事都沒了。”阿水是這麼說的，“我們每個人都是這樣過來的。這是一條必經之路。”

思嘉擔心不已，找尹姨拿了鑰匙，開門進屋。

小6見她兩手空空，不免失望，“怎麼都不給我帶點吃的？”

思嘉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小6轉過臉孔，繼續憂鬱。

思嘉知道他已無大礙。

以前她和男友吵架時也會這樣，怒火衝頭，思嘉閃進房間，手一揮，發出“哐——”一聲巨響，一扇門隔開彼此。

不知為何，一合上門，整個人就如熄火的車子，偃旗息鼓。心中想著“笨蛋，快敲門，和我道歉！”，只要你說句對不起，我就原諒你。偏偏男友是個悶葫蘆，不會哄人，搬張椅子守在門口，累了就回房睡覺，又是誤會一場。

原本恩愛的情侶，變成一對怨偶。

分手時反而多瞭解釋的耐心，溫吞的男友多說許多話，他們彷彿回到戀愛初期，彬彬有禮，卻又默契十足，處處都有共同話題。最後的晚餐耗了兩個多小時，菜餚變冷了，紅酒變澀了，可是誰在乎呢？

他們嘻嘻哈哈，全然忘記前幾天才大吵一架，面紅耳赤地揚言，這日子沒法過了，非要分手不可。

分別時，男友抱著一箱子瑣碎物件，戀戀不捨，以致於就要錯過最後一班地鐵。

思嘉催他：“快走吧，不然趕不上最後一班地鐵了。”

男友含情脈脈地望著她，像一隻無辜的小狗。

思嘉很難承受這般眼神，差點心軟。

這時男友的手機響起。遊戲公會的隊友招他上線刷副本。

男友的表情有所鬆動。

那一刻思嘉明白，男友並非對她餘情未了，而是不願意恢復單身。他對她的不捨，一個副本就可以動搖。

難怪女人都愛說，遊戲是最大的情敵，再美豔的女郎也比不過。

想起這段往事，思嘉輕輕嘆息。

半晌，小6□，“簡，你請我吃飯吧，我要吃牛肉麵。”

思嘉嘻嘻笑：“沒問題。不過吃完麵條你要讓我做訪問。”

小6說：“還有巧克力。”

這個小滑頭。

又進了同一家麵館，小6要一份牛肉麵，一碟皮蛋。

服務員邊記單邊說：“就這些嗎？一共十一塊。”

思嘉自覺掏錢包。

服務員熟練地收錢、找零、下單。

小6忽然說：“麻煩你，東西外帶。”

思嘉看他一眼，示意不用擔心，吃飯什麼的不會傳染。

小6堅持，“對，東西都外帶，謝謝。”

思嘉說：“小6，你不必這樣。”

小6卻不肯多言。

就在這尷尬之時，有一張熟面孔走進來。這人是6明。

他同小6打招呼，“嘿，這麼巧啊，你也來這裡吃牛肉麵？”

“介不介意我坐在這裡？”6明問。

小6說：“我不會跟你去參加球賽的。”

6明問：“為什麼？”

小6說：“因為我和你個性不合。”

6明說：“拜託，我們又不是談戀愛。”

小6白他一眼，“誰要跟你談戀愛。”

服務員送來打包好的餐盒，小6接過，丟下一句“走了”，便起身離開。

思嘉悄悄和6明說話，“小6今天心情不好，你別和他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