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部分(第3/4 頁)
到底是自己家,無論什麼都有些溫馨,趙寅成躺到自己床上,覺得愜意多了。
過了幾天,老趙飛完一輪航班。
“這樣吧,”他皺著眉頭,“要不你去姑姑那裡住。”
趙寅成非常固執,“我不去任何人的家。”
老趙嘆息,“你且過去看看。”
趙寅成去了。
姑姑年紀比老趙大一截,已經做了外婆,對他十分親善,一個勁叫他坐,斟一杯開水給他。
姑姑家環境窄小,似乎不甚注意衛生,無論是窗簾、墊褥、甚至是衣服、頭髮,都明顯看出有一段時間沒有清洗過,多虧天氣冷,聞不到氣味。
正在閒聊,忽然跑進來一個兩歲左右的幼兒,臉蛋髒髒,身上穿著臃腫的棉袍,卻打赤腳。
這樣冷的天氣,幼兒竟光著腳站在冰凍的地上。
他抱住外婆的腿,笑嘻嘻,看來他並不覺得冷,已經習慣不穿鞋襪。
趙寅成再坐了一會告辭。
他沒有把那副場景告訴父親,只是無論如何,再也不肯到親戚家居住。
投靠親友,一生一次,已經太多。日後趙寅成牢牢守著這個教訓,再也沒有向任何人開口求助。
時間走得飛快,一下子趙寅成就搖身一變,成了大學生。他和父親二人度過最艱難的那幾年,這期間他學會洗衣做飯,收拾東西,任何家務都做得手到擒來。父親則改行經商,先從房屋中介做起,一步一步往上爬,變成經理,最後自己創業。
選取專業時,父親建議:“要不你選土木工程,將來子承父業,對你對我都有好處。”
已經吃過太過苦頭,捱過許多艱辛歲月,趙寅成深深知道捷徑的優勢。
就這麼定下來。
在大學,趙寅成結實了蘇進。
那是一個黃昏,他去美術學院做旁聽生,該節課講的是歐洲建築,他勉強聽懂幾成,不經意間,看到旁邊有一個男同學昏昏欲睡——很顯然,該內容不對他胃口。
那名男同學十分有趣,在課桌上支一本書,側著臉,如小雞啄米般腦袋一上一下打著瞌睡。
講臺上,老師講得興起處,音量放大數倍,驚醒臺下打瞌睡的一干人等。趙寅成注意到,那個男同學也在這一刻驚醒,心虛地望望講臺,又看一看時間,離下課還早,他揉揉眼睛,左顧右盼,看到趙寅成,四目相對,他友善笑一笑,繼續睡過去。
他有一雙會說話的眼睛,及一口整齊的白牙。
趙寅成有意認識他,待到下課,他故意留到最後,整個教室只留下他和那名男同學。
“嘿,下課啦,別睡了。”趙寅成敲敲課桌。
“啊!”男同學驚撥出聲。
“我叫趙寅成,做個朋友?”
“我叫蘇進。”
趙寅成朝他伸出手,蘇進卻不理會他,拎起挎包就大步離開了。
怪人。
但是他想和這個怪人做朋友。
趙寅成追上去,二人一路直行食堂。
蘇進回首,雙手撐著牆,姿勢頗為誘人。他問:“幹嘛一直跟著我?你打算請我吃飯?”
趙寅成笑笑,“行啊,你想吃什麼?”
蘇進舔一舔舌頭,陽光明媚地笑,如一隻吸血鬼,“吃你。”
趙寅成覺著,全天下恐怕只有他一個人可以把這些動作做得這般優雅好看,完全不令人生厭。
蘇進爽朗地笑出聲來。
他的吃相很難看,粗魯,不拘小節,速度極快。沒幾分鐘,他就擱下碗,“飽了。你好了沒?”
他顯然沒什麼耐心。
趙寅成匆匆扒幾口飯,利落買單。
蘇進這下和他勾肩搭背了,在他耳畔悄聲說:“我最近練習素描,少一個模特,你有沒有興趣?”
趙寅成一口應下來。
蘇進含蓄地笑。
“那就這麼說定了,改天見。”
他們互留了號碼,短短兩個小時,已由陌路人變為朋友。
臨到上場,趙寅成才明白蘇進口中的模特有何深意。
“要、要脫衣服?”他顫巍巍地問。
“當然。”
蘇進似一隻偷腥的狐狸。
隨即兩個人默契地笑出聲來。
這一天,他們離開教室時,手是相互牽著的。
正月時,蘇進班上組織聚會,趙寅成也被邀請加入,一群人先在其中一位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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