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部分(第2/4 頁)
唱雙簧,談生意……匆匆數十年,就這樣打馬而過,可是川穹怎麼就一點變化都沒有呢?沸沸塵世本應是最炙熱的洪爐,可以摧毀少年所有最優良的品質,但川穹沒有變,他還像初識那樣,嚴謹,嚴肅,固執,專情,井然有序,任勞任怨。
因為喝多了,所以喬青很自然地坐到了川穹身邊,搭著他的手說:“你知道我看你第一眼是個什麼樣子麼?”
川穹笑著搖頭,他反握住了喬青的手,他的腦子昏昏沉沉,只覺得喬青的手很漂亮,是纖細修長的,是白皙光滑的,指甲略顯粉色,修整的很乾淨,手部線條精雕細琢,僅僅是一個弧度,就令人移不開眼睛,心底有個小小的聲音魅惑著:抓住它。於是,他就握住他了,彷彿握住了一塊玉石,溫潤,溫暖,填滿了手掌的空虛,恰到好處。
但是,他覺得難心安,一陣陣眩暈,口乾舌燥。
喬青依舊風輕雲淡地笑著,他說:“你一看就是條件不好,衣服上補丁摞補丁,人也土,還穿個藍布褂子,褲子短了半截,一臉苦大仇深,可是你站在臺上就是不一樣,彷彿活在自己的世界裡,眼裡沒有任何人,我當即就覺得你很有意思……”
川穹嘿嘿笑了起來,他的手指動了下,不自覺地輕撫著喬青的手,說:“你就不一樣了,一看就是高幹子弟,長得斯斯文文,也秀氣,但是總是似笑非笑的,讓人難以捉摸……喬青,我們認識很多年了,我都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有時候我在想,也許你連你自己在想什麼都不知道,我又怎麼會知道呢?”
喬青抿了下唇,他忽然掰過川穹,似笑非笑地說:“你讓我挺想犯錯誤的。”
川穹愣了下,接著全身的血液如同炸開一般,他想起了那個被定格在記憶中的鏡頭:燦爛的晨光下,那是一個白白淨淨的男孩子,穿一件白色襯衣短袖,寬額長眉,細眼薄唇,英氣勃勃,他攔住了他的去路。
這一攔,整整二十四年,攔住了他的青春年少,攔住了他的風雨中年。
川穹張開雙臂,他抱住了喬青,這一刻,他想到了太多,想到他們在路燈下對峙,想到他們在密林中悄然無聲地盯著徐立手中不斷起落的刀,想到了他們戴著白花在舉國悲哀的氣氛中前行,想到了他們在珞珈山下相對無言,想到了他們在康奈爾大學分道揚鑣,想到了他們在紐約的高樓大廈中喝茶下棋談國事,想到了在夜總會悲涼分別,想到了他們在醫院重逢——他和喬青的分分合合,情情愛愛已經徹底成了一鍋漿糊,分不清誰對誰錯,他曾想過掙脫,想過永不再見,可是命運在轉了個彎之後又將他們送到彼此面前,但一回頭卻又發現,原來他們從來都是在十字路口聚會,彼此道一聲安好,又各奔東西。
“喬青,我是喜歡你的,但是我是個凡人,永遠不是你想要的那種伴侶。”也算是酒後吐真言吧,川穹就這麼說了。
喬青沒有說話,他吻了他,然後,準確無誤地抽掉了他的皮帶。
“就一晚,如果還記得,也當忘記了。”喬青說。
……
一個月後,川穹收到了一封電子郵件,附了一段錄影,光很暗,但看得清楚他和喬青的面孔。十分鐘後,川穹接到了徐小寧的電話,徐小寧沉默了將近一分鐘,接著就歇斯底里地哭喊起來,“我就知道你會騙我!我就知道你和喬青一定會搞到一起!爽不爽?你會找別人!別以為我不會!川穹,你給我記住了!我從此不想再看到你……”川穹握緊了電話,他很想說什麼,但最終什麼都沒有說,直到徐小寧罵完之後,刻意地停頓了下來,他還是沒有做任何辯解,這是他的錯,他沒有資格再去跟徐小寧辯白什麼,所以,他只是低聲說:“對不起。”然後,電話就被眼淚給打溼了,但徐小寧抽泣了一聲就結束通話了電話,整個世界之於川穹而言,黑暗了。
川穹在房間中枯坐了一天一夜,看日升,看日落,無論以前再怎麼勞累,因為有徐小寧的陪伴,這個世界顯得豐富多彩,每一天都喜氣洋洋。可是現在不一樣了,他提不起任何興致,甚至無法組織給徐小寧道歉的語言,因為他太瞭解徐小寧了,徐小寧擅於用折磨自己的手段去懲罰他,而且徐小寧那完全沒有安全感的小孩子脾氣,是聽不進他任何解釋的。
他只能等著他,等他消了氣,然後帶他回家。不過這次,也許他永遠不會回來了。——就這麼想著,川穹絕望了,他從來不敢試圖設想失去徐小寧的日子,可是這樣的日子就這麼突兀的到來了。
“你打算就坐死在這裡?”背後忽然傳來熟悉的聲音,喬青點著一根菸,抽了兩口又掐掉了,因為室內空氣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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