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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寧哭了,被徐嬸子怎麼踢怎麼打,被羅森怎麼戲耍的都沒有落淚的徐小寧,忽然就這麼毫無徵兆的哭了,很平靜的哭了,淚水輕輕從臉頰上落了下去,而他的眉頭卻一皺不皺。
川穹忽然想起了自己姐姐從小玩弄的碎布娃娃,無論破爛到什麼程度,表情總是那麼平和鮮明,川穹的心裡頭一次覺得像針扎一樣難受。
徐小寧很可憐,川穹這麼想著。
2
2、第二章 。。。
1。1
1962年,第一臺1.2萬噸壓力自由鍛造水壓機制成。
1962年,山東全境解放。
1962年,七千人大會召開。
1962年,中印戰爭爆發。
……
1962年註定是一個不平凡的年份,而時代的腳印卻沒有在生活在海拔兩千米以上的清壩洲口的川穹和徐小寧身上留下任何痕跡,那個時候,他們不過才7歲,忙著“滅四害”,忙著拾糞。
川穹在學校依舊獨來獨往,而和徐小寧的交情也止於川素山在那個雪夜裡留在川穹面上的一個巴掌,倒不是川穹刻意的疏遠徐小寧,而是因為徐小寧躲著他,他彷彿知道自己給川穹帶來了黴運,所以無論在家還是在學校,只要是川穹向著自己的方向走過來,徐小寧要麼就把頭垂下來,要麼就遠遠的跑開。
也許徐小寧怕跟自己在一起玩而惹怒了羅素吧,川穹這麼想著,也不見得他和他們有多好。
六十年代的小學並非如現在的小學以“學”為重,川穹要跟著老師幹農活,要去拾糞,而拾糞這件事,往往是在自己的哥哥川景的帶領下完成的。川景性子較為活潑,很容易就和同班同學打成一片,於是川穹索性跟著他們在一起廝混,反正川景很有眼力界,跟他在一起拾糞,並不是一件很難的事。
那一天下午,當同學們都出去拾糞的時候,教室裡只有川穹和徐小寧。川穹整理了一下書包,走出門的剎那,他忽然回過了頭,和徐小寧恰好目光相接,徐小寧立即低下頭,像是犯了錯。
於是,川穹說:“徐小寧,你願不願意跟著我和我哥去拾糞?”
徐小寧猛然抬頭,大眼睛亮了一下,畢竟年紀小,掩飾不住驚喜之色,“願……意!”
川穹不耐煩道:“那就快點收拾書包跟我來。”
徐小寧手腳麻利地把書本歸置一下,像個跟班一樣跟上來,無論川穹走的是快是慢,他總離著一步遠,像塊沾牙的糖。
“你弟弟妹妹呢?”
“阿嬸不讓我靠近他們。”
“哦。”川穹沒說話了,從書包裡掏了半天掏出個白線圍巾來塞到了徐小寧手裡,“帶上吧,看你冷的,你阿嬸肯定也沒有織給你,這是我媽織的,借給你戴。”說完,川穹走了,身後傳來一聲濃重的帶著哭聲的吸鼻涕聲,川穹沒有回頭,又一次覺得徐小寧真是可憐。
當川景看到自己的弟弟帶著徐小寧出現,而徐小寧又圍著自己的弟弟的圍巾時,川景皺了下眉頭,問:“阿穹,你怎麼把他帶來了?”
川穹用眼角瞥了一眼惴惴不安的徐小寧,說:“反正沒人跟他一起,我就叫了他。”
“哦!”川景應了一聲,重重拍著徐小寧的肩膀,“你撿的多,以後我們就都帶著你。”
那天下午,徐小寧像發了瘋,令川穹目瞪口呆。清壩洲口的冬天很漫長,而教室的取火僅僅是靠一個不知年代的土爐子,為了保暖,每個學生都要定量上交幹糞作為燃料,所以平日裡臭不可聞的東西反倒變成了寶貝,田野裡三三兩兩分散著學生,他們目光發綠,神情專注,一旦發現一塊幹糞,立即一擁而上。
平日裡,川穹本來是很討厭這種爭搶的事情,而徐小寧加入隊伍之後,竟然免去了川穹的辛苦。因為他眼睛尖,身體又小,速度又快,每每旁人剛剛發現,徐小寧就像一陣風一樣掠了過去,將幹糞丟進了自己的揹簍,他甚至從羅森的表弟手下截來了一塊幹糞,而那個時候,徐小寧並不知道那個黑瘦的孩子會有一個強壯的羅森表哥。
徐小寧沒有錯,他只是比羅森的表弟快伸手了兩秒。
那天下午,除了自家取暖用的幹糞,川家兄弟和徐小寧都超額完成了任務。川景一高興,拍著徐小寧的肩膀說:“走吧!到我家吃飯去!”徐小寧沒有回話,他只是看了川穹一眼,見川穹點了點頭,這才欣喜地應了下來。
那天晚飯,川穹的母親多加了菜,甚至還炒了盤肉,一是川素山會從林場回家,二是為了讓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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