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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溫寅的話,只能住了手,“蠢貨,你就不能說點有邏輯的話麼!”
“黃瓜……”
杜梨知一邊喂這蠢鳥一邊瞄著溫家的露臺,現在是週一的下午一點,以往這時間溫寅都不會在家,杜梨知想了想,拿了根繩子綁住了杜小賤的腿,把它丟到了溫家的露臺上。接著自己也跟著翻了過去。
杜小賤忽然鬼叫起來,“小偷——!小偷——!”
杜梨知忙瞪他,“你再敢出聲信不信我扒光你的毛宰了燉湯喝!”他把蘋果塞到了杜小賤嘴裡,將它拴在欄杆上“乖乖吃你的黃瓜,好好待著,等等我們再回家。”
然後他悄悄開啟溫寅家露臺的落地門,探頭進去察看了一番,確認溫寅的確不在後,這才走了進去。推開溫寅的房間,裡面依舊的有條不紊纖塵不染,杜梨知走到書桌邊,開始小心翼翼的在抽屜裡翻找了起來,最後終於在最底層的一系列檔案下面找到他了想要找的東西——三本已經用完的工作日記。
杜梨知從較近年的一本開始翻起,上面大多是溫寅寫的無意義的記錄,直到大半本過後才忽然詳細起來。
……
5月2日:剪了頭髮
5月3日:今天手術,要麻醉了
……
6月3日:人工耳蝸開機,可以聽得清喇叭聲,聽不清對話。
6月28日:機器適應英文語言,中文聽不清,音樂聽不清。
7月5日:男聲較清晰,女聲中頻清晰,高低頻聽不清,音樂聽不清。
8月7日:鈴聲聽得清,電話聽不清,手機聽不清,音樂聽不清。
10月1日:中文聽得清,人工語音聽得清,音樂聽不清。
11月14日:節奏聽得清,音樂聽不清。
……
杜梨知怔怔地看著那一行行記錄,看著那每行記錄最後一直存在的五個字:音樂聽不清……
這本日記最後的記錄時間是1月12日,那一條溫寅說的是:我回國了。
杜梨知忽然想起來,去年他在ZV公司見到溫寅時正是隔天的13號,那時自己還在錄歌,溫寅來看姚妤,那是他們的第一次見面。
第二本工作日記幾乎都是空白,只有偶爾幾頁寫了溫寅在國外時的一些行程,那時間是在溫寅裝人工耳蝸之前,於是杜梨知猜測,溫寅是不是因為聽不見,所以那段日子幾乎都沒有怎麼出門。
第三本記錄,也是最早的一本記錄,後半本也全是空白,倒是前半本密密麻麻了寫滿了字。
2月9日:醫生說是車禍後遺症,傷了中樞神經。
2月10日:做了CT、純音測試,聽不見。
2月12日:聽不見。
2月15日:進了高壓氧艙,聽不見。
2月20日:到美國了。
2月21日:和憬然見面了。
……
3月7日:分手了。
……
4月1日:還是聽不見……
自此,沒有別的記錄了。
杜梨知對著面前這三本厚厚的本子,光從字面上看,溫寅是那麼近乎異常的冷靜,冷靜到紙頁上看不見一句多餘的廢話,也沒有他的感想和心理活動,只是純粹的像個機器人一樣記下這些,然後就這樣過了五年。
然而這五年裡他卻經歷了這麼多的變故,從一個人人敬仰的大師隕落為一個身負殘疾隱世般的獨居者,他真的如外表所見的那麼淡定嗎?真的像赫定川所說的“阿寅現在很好”嗎?
為什麼杜梨知卻覺得這一條條的記錄就好像一刀刀凌遲的酷刑,呈現著過去那個溫寅究竟是怎麼被現實慢慢殺死的。
他總是忘不了溫寅說過:我已經死了。
杜梨知將這些本子重新疊好,整整齊齊的碼回了原處,接著他揉了揉臉,走出了房間。外面已是斜陽西下,橙金的暮色透過落地窗灑滿了整個客廳,也灑在了角落那臺華麗的三角鋼琴上。
杜梨知開啟琴蓋,撫摸著冰涼的黑白琴鍵,然後慢慢坐下彈了起來。
他是一個從小到大就心思活躍沒有定性的人,上小學前連吃碗飯都要吳阿姨拿著調羹跟在後面追上兩條街,所以他在少年時能把鋼琴學下來,可以算是杜梨知人生裡一項最偉大的成就了。他討厭那些古典樂,討厭海頓討厭貝多芬討厭莫扎特,但卻不得不練好這點基本功,他還記得他的鋼琴老師在教他時臉上扭曲的表情。
杜梨知以為這麼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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