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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裡擠了很多人,他下意識地尋找夙夜。
只看了一眼,他就知道夙夜現在的處境了。
顯然正在被他的同事厲聲質問,同事明顯火冒三丈,而夙夜則有些心不在焉。
“你這樣的態度很難讓我們不把你列為犯罪嫌疑人……”電線杆子聲色俱厲地警告。
強壓下心底的不悅,邵壬走過去拍了下電線杆子的肩膀:“兄弟,他不可能是犯罪嫌疑人,把他交給我吧。”
電線杆子愣了下,剛想發火,扭頭見是他,便不情願地點了點頭,狠狠瞪了夙夜一眼,轉身離開。
“你進現場了嗎?”邵壬打量著夙夜過於蒼白的臉色,問了個完全不相干的問題。
夙夜疲倦地搖搖頭,也許心理刺激永遠比生理刺激來得強烈,就如同戰爭年代,外科醫生遠比內科醫生要吃香一樣,被這麼一頓驚嚇,他的胃竟然不怎麼疼了。
“給他也找一副手套、鞋套。”邵壬攔住身邊經過的一個警察,吩咐道,又對夙夜抬抬下巴,“跟我進去看看吧,對分析案情來說,沒有比原始現場更重要的。”
他話音剛落,客廳內所有的人,都齊刷刷抬眼,吃驚地看著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夙夜一點也不想踏進命案現場,血紅的屍體、血腥的味道,都讓他覺得噁心透頂,但他也沒法出聲拒絕,他知道邵壬說的是對的。
臥室內完全找不到掙扎搏鬥過的痕跡,看來夙婭是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被突然襲擊的。
死因是機械性窒息,從被割裂的喉部可以看出,兇器應該是一把非常薄而鋒利的刀子。
兇手一刀就割斷了她的咽喉,所以她即使沒有馬上斃命,也無法發出呼救聲。
同曾經發生的那幾樁命案一樣,被剜眼、剝皮、剖屍……
剝落的面板經過簡單有效的防腐處理,一絲不苟地掛在衣櫥內。
留在各處的血跡,是典型的噴濺性血痕,屍體周遭沒有拖曳過的痕跡,顯然沒有被移動過,她是在床上被殺死的。
屍體右手那側的牆壁上,畫著三個血紅的十字,右手食指指尖有明顯的血漬和蹭痕,可以初步判斷血十字是由她的這根手指畫出來的,當然還需要做指紋鑑定才能作為憑證。
濃烈的血腥味令夙夜直反胃,眼前血紅的屍體也令他不安,竭力屏住呼吸,湊近些,仔細觀察。他發現那三個血十字,中間的那個,豎顯得略粗些。不過,也許僅僅是因為那個筆劃蘸血量比較充沛的緣故。
邵壬見他一直盯著血十字發呆,便問道:“你姑姑是教徒嗎?”
“據我所知,不是。”夙夜慢吞吞答道。
“奇怪,那她幹嘛在臨死前畫十字……”邵壬不解地嘀咕。
這時,樓下突然傳來一陣騷動,接著響起張鼎軒惶然的聲音:“家裡出什麼事了?”
在宋伯打電話報警的同時,歐宇辰也給張鼎軒打了電話。當然,在電話裡,歐宇辰並沒有提到夙婭被殺的事,只是讓他趕緊回家。
“看完了嗎?”邵壬問夙夜。
夙夜點點頭。
邵壬示意法醫可以抬走夙婭的屍體了。
“先下樓吧。”夙夜又看了眼血十字,淡淡說,沒等邵壬有所反應,他已經抬腳往外走了。
他一刻也不想在這個房間裡多呆。
邵壬撓撓頭,只好跟著他回到樓下客廳。
“那個……剛剛抬走的是夙婭嗎?”張鼎軒還杵在客廳門口,嘴唇顫抖地問,喘息粗糲。
歐宇辰艱難地點了下頭。
象是被人瞬間抽掉了脊樑骨,一米八十幾公分高的男子一下子萎靡了,步履蹣跚地蹭到距離最近的沙發旁,頹然跌坐在上面。眼中漸漸浮現出水光,他閉了下眼睛,有水珠從眼角溢位來,低垂著頭,停頓了幾秒鐘,他猛地緊緊捂住自己的臉,失語般唸叨:“怎麼會……怎麼可能……”
聲音顫抖得支離破碎。
張含玥失魂落魄地抽噎了半晌,忽然抬起眼睛瞪向夙夜,顫抖著手指指著他:“是他做的!一定是他殺死我媽媽的!”
歐宇辰皺皺眉,小聲告誡:“含玥,別亂說話。”
“我沒有亂說!媽媽討厭他,他也討厭媽媽!他不正常,根本就不是人!你們快逮捕他!說不定他爸爸也是他殺的!”張含玥尖銳地嚷道。
“我不認為夙夜會是兇手。”邵壬板著臉說。
“你包庇他!你居然還讓他進入媽媽的命案現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