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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部份的心思就纏繞在程涵方老家門口,那株枝葉扶疏的芒果樹上。
那年的芒果花開得早,二月底,一次程涵方偶然載著何卓安經過竹東舊家門口,仰頭就看見黃綠色的芒果花一串串從樹梢探出頭。
當時程涵方說:「花開了,過一陣子就會結果,到時候可以打芒果。」
「什麼是打芒果?」何卓安問。
「拿竹竿去敲芒果樹的頂端,讓芒果掉下來。你沒打過?」
「沒有。」
「只要不下大雨,大概三月就會結果。要趁芒果還沒熟的時把它打下來,到時候再帶你過來。」
「為什麼不等芒果熟?」
「熟了就被鳥吃掉了,你沒吃過芒果青?。」看著自己學生一頭霧水的樣子,程涵方笑:「芒果青就是用青芒果去醃的,奶奶會做,四月就可以吃到了。」
從那以後過了幾個星期,三月中,程涵方果真載著他來到竹東老家,從屋子裡取出套著網子的長竹竿,何卓安興致勃勃地開始他的打芒果初體驗。
從這兩人的模樣完全看不出那是一對師生。每當有芒果掉出網子的守備範圍,何卓安會奮不顧身地衝上前保護他的芒果,那姿態差不多就是獵犬與飛盤的關係。當竹竿在程涵方手裡的時候這種狀況特別多,何卓安從未懷疑過他是不是故意的。
期間他們靠在樹下聊天,聊何卓安的論文進度。何卓安發現在這樣的情境下分析資料真是一番全新的體驗。
☆、來自風城 二十二
從芒果花開到結果,這當中發生了幾件事。一件是好訊息,另一件算是個八卦。
好訊息是:他當TA時照顧過的學弟推甄上電子所,最近常來實驗室走動。
剛放榜的時候,學弟曾經問他:「跟著程老師會不會辛苦?」
何卓安想了一下,表示:「還好。」
顯然,他的意見不太客觀──在他一一細數自己平日的工作時,從學弟臉上的表情他發現這一點。
顯然學弟也不只參考了何卓安的意見,總之他最後依舊是選了程涵方做為指導教授。
另一件八卦可信度有待商榷。打完芒果後的幾天,他從某個學姐口中聽見這個八卦;學姐又是聽別人說的。
「我室友是陳雅君的學妹,我聽我室友講的,」學姐告訴他:「她說,陳雅君想找你們老闆當指導教授。」
「所以,她復學了?」
「不,她重考了。」
「喔。」何卓安想起來:他們學校好像是前陣子放榜,不確定報到時間過了沒。「老師會收她嗎?」
學姐搖頭,「我們就是想問你。」彼時實驗室眾人將何卓安團團圍住,他左看看右看看,詢問的目光停留在某個學弟身上,那也是程涵方的學生。
學弟搖頭,何卓安跟著搖頭,剩下的學弟妹一樣搖頭。
顯然,訊息尚未證實。
於是眾人慎重地將「求證訊息是否屬實」這個神聖任務交給何卓安,之後各自散去。解散的時間很剛好,下課的鐘聲響起沒有多久,他看見程涵方走進實驗室。
彼時眾人目光齊刷刷掃向何卓安,彷佛一道道鎂光燈打在他身上。
不忍心辜負他們期待的眼神,何卓安躊躇一陣,走上前。
「老師。」
「什麼事?」程涵方回過頭
何卓安搜腸刮肚地尋找適當的開場白:「那個……我昨天寄的信你有沒有收到?就是……」
「收到了,那個不急。」程涵方搖搖手,「等下沒有急事的話先不要打擾我,我有事要忙。」
「喔。」他訥訥點頭。
程涵方進隔間後,何卓安攤攤手,露出一個無可奈何的表情。在場眾人均表示惋惜。
那是三月發生的事,距離開學沒有多久。
在當時,沒有人發現程涵方對待某個人的態度產生了一些變化,就連當事人自己都沒察覺。
那一段時間何卓安的生活很單純,寫論文,準備考試,除此之外,沒了。他每個禮拜和程涵方meet一次,每次一個小時;除去其他零碎的時段,這是他們能夠單獨相處最長的時間。
兩個人單獨面對面的時候,有好幾次他都差點按耐不住。要是程涵方問自己未來有什麼打算,他會答:「我想留在這裡,跟著你念博班。」
可是程涵方從來不問,似乎對此漠不關心,不免讓何卓安感到有些異樣。但,那人又不是全然地不關心他,相反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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