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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照片,
他們在第五天的中午抵達Banff,洛磯山脈最熱鬧的小鎮。何卓安和方逸平在鎮上吃了一頓好的,逛了一個下午。晚上,他們在日本料理店和義大利餐廳外帶晚餐回民宿。
回到房間,方逸平還沒吃飯就利用民宿的網路登入MSN,點開對話方塊劈哩啪啦地打了一堆字,何卓安明顯感受到旅伴心情很好。「嗯,跟朋友說旅行的事。」方逸平嘴角噙著笑容。「他不線上上,應該還沒起床,可是我想告訴他。」
何卓安問,心知肚明那不只是朋友。
方逸平登出後,他們邊吃飯邊聊。行程進行到第三天不再那麼緊湊,兩人多了一些時間聊天。飯後,方逸平翻出行李,取出一瓶酒,說:「去我二阿姨家的時候他們送的,這幾天喝掉吧。」
香氣瀰漫,酒意薰陶間,他們聊他們的母校,聊他們不在臺灣的日子。方逸平對母校的回憶圍繞著一個人,說是朋友,何卓安心知肚明絕不僅僅如此。何卓安看見他毫不掩飾的笑容,猜想,那段回憶必定是美好的,美好的讓人忍不住要分享。方逸平開啟相簿,螢幕上那個人對著鏡頭笑,快門捕捉了那一刻如星火般的神采。何卓安由衷稱讚:他笑起來真好看。幾個鏡頭過去,照片裡的人換上一張惺忪睡臉,雙眼呆愣,方逸平說自己最喜歡這張,何卓安沒有給任何評價。
「全世界就他最遲鈍,和我滾一張床還不知道我是,他沒有雷達,完全沒有。」方逸平無奈,何卓安告訴他自己在第一眼就認出對方。
他們互動擊掌,乾杯。醉意繚繞間方逸平仍舊述說往事,關於他與照片裡的主角,斷斷續續,不曾停歇;裝著酒的玻璃瓶底彷佛破了一個洞,酒精、神智悄悄流逝,方逸平的語句開始破碎;他的意識最終與肉體同步,倒臥床沿一睡不醒。
金黃的射線自落地窗透過,驅趕黑暗的姿態恰如雄獅怒放鬃毛。何卓安用盡力氣對抗猛獸與混沌,強行命令不聽使喚的軀殼一寸寸挪動。他高舉酒杯,琥珀色的液體與另一道光芒、同時映在眼底。
直到氣力放盡,他終於看見印在瓶身的字樣──
Saint Amour。
隨後他的意識與靈魂一同被驅離,落入不透光的幽微深處。
☆、來自風城 三十一
為期十日的加拿大之旅落幕。何卓安和方逸平在溫哥華機場道別。
何卓安在上午十一點抵達紐約機場。他透過出境大廳的時候彷佛聽見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回頭只見大廳人群湧動熙來攘往,不曾有人為他停下腳步。
自加拿大返回工作岡位後,所有認識何卓安的人都說他變了;具體變在哪裡,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
何卓安明白自己在看待事物上有了不同,從前工作時,他眼裡看得是規格和requirement,心裡想的是technique與如何達到要求。如今他的思慮多了一分澄淨,目光停留在事物的本質。
還是那一句話,他眼中所見已經超過了期待,無論北美的小鎮或者冰原,他從中看見那種廣闊與無限可能。
何卓安的改變也反映在行為上,和內在的改變相反,他對待社交活動比從前更積極;他在Leo的牽線下結識了一些人,開始約會。不久之後,何卓安和某個來自香港的美籍華人,建立關係,那人叫Johnson,因為工作關係在當地停留一年。這段關係宛如萍水相逢,在有限的相處時間裡,他們從彼此身上汲取溫情。
Leo沒有對這段關係發表意見,只說:「It’s time for change; Andrew;我替你感到高興。」當時他自己正和某個州立大學的韓籍僑生交往;他和Nick的關係,何卓安一直看不透。直到半年後,Leo和那個人分手,從他的酒後真言和淚水中,何卓安才知道Leo是真的如同自己所說、橫衝直撞拼了命地尋找出口。
那年的十二月,何卓安畢業即將一年,留在原來的實驗室繼續手上的研究。那時Johnson已經回國了,Leo的單身狀態也邁入第五個月(據他的說法是工作太忙),寢室裡的單身漢們──包括何卓安、Leo以及Nick──決定一起迎接即將到來的聖誕節。
還沒到聖誕假期,何卓安迎來了另一個好久不見的朋友,鍾念成。當時他在矽谷工作,趁著假期前往紐約探望妹妹,順道就去了一趟波士頓,在何卓安的住處停留一個晚上。何卓安不記得他們多久沒見面了,六年,或者七年。這一次的會面讓他體認到一件事:有些人就算久不見面,平時也不見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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