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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徐少傑知道馬百超很喜歡他,但是他沒有想到馬百超竟然會為了他嚮應敏低頭。
在徐少傑勸慰他和父母好好相處的時候,馬百超說過‘你不懂’。徐少傑那時覺得有些可笑,他怎麼可能不懂,可是後之後覺,徐少傑發現,他真的不懂。馬百超和他不一樣,他享受過那種父嚴母慈的生活,這樣的生活在徐少傑心裡的記憶已經少得可憐。他沒有體會過,所以不會難受。但是馬百超不同,得到後失去,總比從來沒擁有過更痛苦。徐少傑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或許馬百超從來不需要安慰。他和徐少傑一樣,可以一個人過得很好。
馬上要過年了,徐少傑察覺到馬百超少見的沉默,一路上什麼話都沒有。即使徐少傑和他講笑話短暫的笑過後又恢復沉悶的模樣。他一直握著徐少傑的手,只有在開車的時候才會放開。徐少傑猜想了一下他情緒低落的原因,醫療費的事情已經過去很久。馬百超很少會為工作的事情擔心,他無法介懷的大多是感情。徐少傑沒有詢問他原因,馬百超看起來很累,他不想說話,連表情都沒怎麼變化。徐少傑安靜的陪著他,他不擅長安慰人,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陪伴,無論是什麼時候,只要身邊有個人,就不會覺得那麼難。
馬百超很少在工作日熬夜,今天卻無論如何都睡不著。他在床上輾轉反側,最後還是翻身坐起。徐少傑已經不再趴著睡了,他喜歡拉著馬百超的手臂搭在胸口,這輕輕壓在心臟的重量讓他可以安然而眠。馬百超把手抽出來,徐少傑沒有動,呼吸也是輕輕的,他猜測他大概已經睡熟了。
眼睛已經適應了黑暗的環境,害怕吵醒徐少傑,馬百超彎下腰把拖鞋拿在手裡,光著腳在地板上行走,直到從臥室裡走出來,他才把鞋子穿上。從茶几上面的抽屜裡拿出一盒煙,叼了一根在嘴上,一邊走一邊點燃。他走到陽臺,把門關上,隨手拉了一張馬紮,一邊抽菸,一邊看著窗外。
對面的居民樓基本上已經一片漆黑。只能隱約看到路燈下面慘白的地面,不知道是水泥地還是未化的新雪。家裡並不冷,馬百超只穿著件T恤,他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吐出一個像樣的菸圈。藉著菸頭上微弱的光亮,他看著菸圈笑了笑,只是片刻這笑容就僵住了,他覺得自己很無聊。
今天應敏給他打電話了。和自己一樣,她沒有立刻說話,而是對著話筒喘了好久的氣。馬百超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沒有不耐煩的掛掉電話,而是安靜的等著對方的動作,他想自己大概是走神了,所以才沒有注意到那漫長的沉默。應敏終於開口了,她只說了三個字,‘對不起’。
馬百超愣住了,他從來沒有想到會從自己驕傲的母親那裡聽到這三個字。有那麼一瞬間,他的腦子都是空的,就像是被人從腦後打了一棍子。所有的思維和理性都隨之喪失。他說不清自己是什麼感覺,不是高興,不是難過,也不是生氣。沒有任何強烈的情緒。這麼多年,他始終排斥著母親,在他看來,兩個人雖是親人,卻已經不再是一家人。他討厭這樣的疏離,怨恨這這樣的疏離,卻一再的讓它愈演愈烈。人有的時候真的很奇怪,總是做一些本末倒置的事情,明明喜歡卻硬要裝出一副討厭的模樣,明明在意卻偏偏逼著自己去無視它。
曾經想過,如果有一天應敏來找他,他會怎樣,大概也是不願意吧,然後再對方一而再,再而三的的請求下,彆彆扭扭的同意和她一起回到家。因為對方愛他,在乎他,缺了他就不再有完整的家。他這樣想著,不斷的做出惡劣的事情惹應敏生氣,卻從來沒有等來過想要的那句話。
心裡的悵然就像一顆種子,原本只是微小的感覺,卻不斷的生根發芽,長成一根蒼天大樹。馬百超覺得很累,累的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各種各樣複雜的情緒擠在胸口,最清楚的就是委屈。
‘對不起’這句話,真的聽到了,馬百超卻高興不起來。就好像一個小孩,對於某種職業深深的嚮往,他為此努力學習,終於成為了其中的一員,卻發現和自己想要的根本不一樣。他以為這是他想要的,可是得到了,卻發現這根本不是他最初的嚮往。
他要的不是對不起,這麼多年了。橫亙在兩個人之間的鴻溝已經根深蒂固,不再是蒼白的言語所能挽回的。過去發生的事情在腦子裡不停的閃現,和電視裡用千倍速播放維多利亞港的景色一般。每一幕對於他來說都有無法言喻的衝擊力。年少時的叛逆,爭吵,逃離,各種各樣的場景出現在眼前,他彷彿看到年少的自己困在時間裡的迷宮裡,躑躅獨行找不到出路。沒有方向的和被拋棄的恐懼感,讓他感到窒息,所承受的苦難,換來的只是一句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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