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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計景灝天那頭也脫不開身,雲初不知怎麼感覺鬆了一口氣。暮色沉沉將雨,寒風吹來撩起長袍下襬,一股陰冷順著腳踝爬進身體。在風中走了一陣,裸//露在風中的半截脖子已經冰涼,下頜到唇角凍得有些麻木。
走到村口的時候身後傳來腳踏車的鈴鐺聲,雲初剛要讓路車子已經一個剎停頓在身前。抬頭一看,陶然帶著皮絨手套把住龍頭,單腳支地擋掉去路,笑吟吟地看著他:“雲初。”
連日來發生的事倒讓雲初無暇想起這個人,此時乍然見面他微微一愣,想起上次陶然臨走前說忙完了家裡的事會再來找他,雖然跟他說了不必,但云初預料到他還是會來的。
“真不好意思,家裡的事情才忙完,耽擱了好幾天。雲初,我很想你。”陶然脫去手套,還如當年那樣極自然地伸手攏住了雲初冰冷的手指,放在掌心緩緩揉著幫他捂暖。乍然的暖讓雲初心裡頭猛地一震,就像記憶裡的某個片段突然與現實重合,心底會突然生出一種辛辣的味道直逼眼眶。他輕輕掙了掙手臂,試圖擺脫那種令他頭昏的觸感。
“陶然,你別這樣。”他們只是少年時相識一場,並沒互許過彼此什麼,亦絕非誰是誰不可或缺的必需。在認清了雙方的懸殊以後,又何必再憑添彼此的煩惱?“我要回去了,你也快些回吧,要下雨了。”掙開手繞過腳踏車,雲初有些著慌地攏住雙手,低著頭往前走。
若僅是論家境,景灝天比陶然要矜貴得多,但不知為什麼,對著景灝天就能理直氣壯絲毫不買賬,可對著陶然卻總是想逃,逃到他看不見的地方把自己的狼狽收拾妥帖。或許因為年少時候對他動過心,所以再見面時,難免覺得卑微。
陶然心思自然比雲初要靈活得多,如何看不出來雲初越是想要躲他,越是證明了他心裡還有掛念。即便僅僅是微毫,也足夠昭示他對年少那一段未完成的感情無法完全放下。雲初或許已放開了陶然這個人,但這個人帶給他生命中的第一段感情,他卻沒能力就此撂開。
手上用力拉了一把,不由分說把雲初安置在腳踏車的三角槓上,拿下自己的黑白格子圍巾兜在他脖子裡,陶然湊在他耳邊低低說一聲“坐穩了”,腳下一蹬踩著車就走。雲初身子晃了一下本能抓住他的手臂,惹來陶然一聲低笑:“我帶你去酒樓吃晚飯。”
作者有話要說:兩位小攻各就各位,預備跑~~~
☆、(十六)
嘉徵酒樓自道光三年始經營至今,已逾百年,是嘉善縣城裡最有淵源的酒家了。酒樓的創始人原是清宮廷御廚房的掌廚,出宮後回到老家來開創了嘉徵酒樓,專門為達官顯貴佈置官宴家宴。後來掌櫃去世,酒樓才肯降下格調招待不同階層的主顧。
半舊的腳踏車“噶”一聲怪叫剎停在酒樓門外,陶然單腳掂地,伸手在雲初腰上摟了一把:“到了。”說著跨下來把車停好。雲初往旁邊讓了兩步,抬頭看了看酒樓的牌匾,臉上淡淡也沒什麼表情:“我還是不吃了,我爹腿腳不方便,怕照顧不好我媽。”
“怕什麼。吃完飯我送你回去,再幫你看看你媽不就好了。”陶然停好車,伸手拉過雲初手腕往大門裡走。門口已有小二迎上來招呼:“哎呀客官晚上好,兩位對不?來來,靠窗有小座,再合適不過,裡面請!裡面請!”陶然手上緊了一把,跟上小二腳步:“非常合適!謝謝了!”
陶然拉著雲初讓他坐下,轉身跟小二報了幾個菜,小二喊聲“好咧”,麻溜地去了。陶然笑著看了看四周,彎腰伸手去幫雲初把圍巾取下來,俯身時在雲初耳邊輕聲笑言:“這裡安靜,我們正好一邊吃飯一邊說說話。”
兩人面對面坐著,雲初的手始終擱在膝蓋上,直著身子一言不發。他微微側著頭透過窗子的方格玻璃看著外頭吊掛的串串紅燈籠,在河面上漾出一條條細長緋影。多年前曾想過若還有一日能看到陶然,定要告訴他很多很多話,很多在之前想說卻沒敢說的話;然而多年以後,在那些曾經想說的話都埋葬在時光長河裡以後,真的再次面對他時,竟無一語可對。只希望陶然同他一樣能夠放開對方,即便是難過的,也已經放開。
“雲初。”然而陶然兩眼貪戀地凝注著他,看到雲初這樣淡漠這樣疏遠,心裡突然又再湧起不甘的暗潮。自小就知道雲初的性子是謹慎寡淡的,若不是他時時主動,他即便心裡有他卻也無論如何不肯表露不肯接受。
也怪他太過心急,不提防就被母親看到了他們親熱,原本就對雲初一家月月拖欠房錢不甚滿意的母親大發雷霆,揚言他若不對徐雲初斷了念想,她便要收回房子,把他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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