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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秘書,你的座位在這裡。”
景灝天的單間有一門一窗,他的辦公桌椅靠牆,坐在椅子上抬頭就能看到外間僱員的情況。離開他的桌子二十來步以外,靠窗另放了一套小型辦公桌椅,便是給秘書留備的。四雙把雲初帶到他的桌子旁,伸手去把窗子的百葉簾放下來。“喏,如果少爺有機密公事進行,就把這個窗簾放下把門關上就好。你的辦公用具都給你準備了,這臺打字機是新配備的,稍後外間行政區那位小言來教你打字。”
雲初看了看四雙,再看看那臺新的打字機,一隻鐵皮盒子開啟裡面是一些裝造奇特的零件,機鍵上面標註著陌生形狀的字母,不覺有些新奇。想著往後跟著景灝天能學到不少東西,倒是件幸運的事情了。況且他做的安排也很細心,心裡對那人不無感激。然而看到那人,還是會不由自主就想起那晚的事,也不知該用什麼態度對他才合適,只好用有些僵硬有些生疏的口吻淡淡對他:“景灝天,謝謝你。”
景灝天卻沒想那麼多,揉了揉太陽穴把單據壓在紙鎮下,起身到旁邊的茶水桌上倒了一杯水遞給雲初,桀然的眼微微一彎故意作弄他:“不客氣。歡迎徐秘書加入昊天商貿行。”
聽得雲初心裡彆扭,伸手去接水一雙晶澤的眼眸映著屋內燈光,溢位流光華彩:“我還是習慣你叫我的名字。”
“也是,我也習慣叫你的名字。”看四雙識趣地走了,景灝天一屁股坐到雲初的桌面上,眼睛裡盡是戲謔神采與他對視。“但是你該叫我什麼呢?我現在是你的老闆,你再連名帶姓地叫我,我好沒面子。所以你要想一想,你該叫我什麼好。”
那人嘴角揚著可惡的笑,狀似認真地盯著他眼睛,把這個稱呼的問題說得極冠冕堂皇。雲初知道他惡意作弄的成分多一些,心裡卻明白他說的也是事實,譬如之前在茶樓做工,叫掌櫃的都是“掌櫃的”,夥計直呼其名這種事確實是不合規矩的。於是他點了點頭表示領悟:“老闆。”
“……”景灝天認命地撫了撫額頭,又好氣又好笑,這個徐雲初,每每說話都能叫他哭笑不得。雖然其他僱員也都是這麼叫,但徐雲初一本正經喊他老闆的時候,不知怎麼景灝天就覺得渾身冒寒疹。“算了,你還是叫我名字吧。不過呢你叫我名字可以叫的稍微委婉那麼一點點,譬如說把景字去掉,直接叫名字就像華翎他們那樣,聽著親切多了,也挺不錯的。是吧雲初?”
“喔。”
“那你介不介意試著叫一聲來聽聽呢?”
“不介意。灝天。”
“對了!就是這樣,那音調要是再稍微柔和一點點就更好了,來來來,再試一遍。”
“灝——天。”
“啊!你看看這樣多好是不是?就要這樣,以後就這麼叫我知道了?”
“知道了。不過灝天——,我覺得你是不是找個女秘書會比我更能發嗲,更合適一點?”
“呃——。我要個發嗲的‘女’秘書做什麼?”
“給你調劑調劑枯燥的工作時間。”
“——要調劑的話你一樣可以,不必非要女秘書。”
“……”
“喂?又生氣了?徐雲初你要不要這麼開不起玩笑?”
“……”
將近年底,給景灝天供貨的工廠都將停工,所以洋行只等著正在進行的幾筆交易結束,也將歇業放假過年。景灝天讓負責後勤工作的小言教雲初打字,因進口的雷明頓打字機只有英文,雲初也不識得,只能就照著單據一個字母一個字母地跟打。小言大約也是中產家庭出來的中學生,剛畢業性格也挺好,整個下午空閒的時間全用來教雲初,兩人處得甚愉快。
為免打擾景灝天工作,雲初搬著打字機到外間跟學,期間景灝天一直在桌案上忙碌,接電話,閱單據,偶爾叫誰誰誰過去彙報下單據和船運的進度。雲初在外間隔著玻璃望進去,看到剛被叫進去的小李直挺挺站在景灝天桌子前面,那人仰面望著他拿筆桿在桌上的單據上敲著,看似正在訓人。難得見他這樣一臉嚴肅竟全沒有平日裡嬉笑潑痞的樣,工作時的他簡直判若兩人。
剛才他好奇,問小言這個商貿行為什麼以昊天為名,小言說因為這是老闆一手獨創的,並非景老爺子的產業,所以當然是以老闆的名字命名。小言還說老闆之前在英吉利讀書,當地的學生對中國的一些小東西都很感興趣,曾有人用英國皇室流傳出來的大顆藍寶石跟老闆換了一個銅板,老闆就挖掘了中間的商機,趁前年學期假回來開始創辦針對國外貿易的商行。他出去讀書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