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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他的手,聲音裡滿是疼惜,“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有過這樣的經歷。”
鍾靈抽回自己的手,往後靠到椅背上,整個人似乎都放鬆了下來,“沒什麼,我也是第一次把這些事說出來。”他覺得趙母和趙悅這對母子實在很相像,同樣的熱情開朗,不太著調的言行讓人有些啼笑皆非,卻又在不經意的時候,讓人難以剋制地被他們打動。趙悅所描述的家庭生活再平凡不過,也再溫暖不過,鍾靈長久的渴慕被再次燃起,又兼著對趙悅那陣無法言說的信任,最後竟忍不住將這些連自己都不願想起的往事向趙悅和盤托出。
趙悅作為這些往事的第一個聽眾,禁不住有些受寵若驚,但心裡更多的卻還是對鍾靈的憐惜和心疼。明明是大人的任性和不負責任,後果卻全由一個小孩子來承擔。要論及對鍾靈的傷害,繼母的白眼比不上父親的不維護,父親的忽略更比不上母親對他自私地利用。然而最讓他難過的,一定還是在父親的新家裡看到自己從未體會過的溫馨生活後,再拿著施捨般的生活費回到空落無人的家中。趙悅想要安慰他,卻又不願表現出任何一點憐憫的意思,生平第一次嫌棄自己口拙。
最後他坐到鍾靈的身邊,伸手輕輕摸了摸他的頭,像一個溫柔的兄長那樣對他說道:“如果我早一點認識你就好了,就不會讓你一個人這樣長大。”
這回鍾靈沒有避開趙悅的親暱,他的眼神柔和了許多,“我真的很羨慕你有那樣的媽媽,就算被逼著穿小女孩的連衣裙也沒什麼,反正只是一次兩次而已,哄她高興就好了。”
趙悅衝他微笑道:“如果你願意,她也可以成為你的媽媽。”
鍾靈也笑了笑,卻搖頭道:“我媽連前夫再婚都不願意,你覺得她會讓自己的兒子認別人做媽媽嗎?”
趙悅問:“那後來呢,你跟她和解了嗎?”
“從那以後,我們之間變得越來越疏遠,她有心要補償我,想改善我們的關係,但她實在太忙了,最後連補償也只能透過錢而已。”鍾靈低下頭,“那時候我讀書很用功,一放了學就去練習游泳,不管是考試還是比賽,我以為只要拿到了好名次,就可以讓我媽多在意我一點,讓我爸多想起我一點,但直到後來我才發現,這樣其實並沒有多少用處。”
“不管是吃什麼,穿什麼,上哪所學校,選文科還是理科,甚至是第一次遺…精之後該怎麼辦,沒有人會給我出主意,從小我都只能自己為自己打算,謹慎地考慮利弊,小心翼翼地做出最優選擇,我已經比別人少了很多東西,只想讓自己過上價效比最高的人生。”
趙悅這才明白,鍾靈之所有會有現在這樣的性格和行事風格,背後是有這樣一段故事,“既然這樣,那你又為什麼會選擇當檢察官?”趙悅第二次問他這個問題。
鍾靈側過頭看著趙悅,反問道:“你還記不記得我送你的那個鑰匙扣?”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三十二章
趙悅當然記得,那個鑰匙扣是他的寶貝,他從口袋裡把它掏了出來,問:“這個鑰匙扣又有什麼故事?”
“這是橋哥送我的。”
“橋哥?”
“他叫張世橋,當初就住在我們家對門,是個警察。其實按年紀我該叫他張叔叔,但是他不讓,非要我叫他橋哥。”
張世橋那時候已經三十出頭,還是個混基層的小民警,一天到晚忙得焦頭爛額,早出晚歸不說,經常半夜一個電話就要出警,以至於跟鍾靈一家打對門住了好幾年,彼此竟然沒見過幾次面。
那天晚上鍾靈剛從父親那邊回來,他埋著頭,步子拖得很慢,他不太想回家,只是也無處可去。張世橋吃過了晚飯本來剛打算洗個澡,結果衣服還沒來得及脫,一個電話就打了過來,他又不得不火急火燎地趕回所裡。
樓梯間裡的燈剛好壞了,整個樓道一片漆黑,鍾靈聽到從上而下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張世橋下樓衝勁大,人又壯實,鍾靈還沒來得及避讓,直接就被他撞得整個人往後倒了下去,張世橋趕緊攬住他後背,一把將他拽緊站穩了,不滿道:“你這小孩怎麼走路不看路啊?!”
鍾靈心情正低落著,莫名被撞之後還遭到這樣的數落,不由冷冷地回了他一句:“我瞎了。”
張世橋也是情急口快才說出那種話,他明白樓道燈壞了誰都看不清路,眼下把這小孩撞到反而是自己的責任比較大,他聽到鍾靈來了這麼一句賭氣的話,心裡也有點過意不去,但時間又緊得很,只得一邊繼續下樓一邊朝他喊:“對不起啊,下回哥哥買冰激凌給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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