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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酸水湧了上來,吳所畏猛地合上筆記本蓋子,牙齒磨得吱吱響。
“盼你姥姥!傻逼!賤骨頭!讓人戴了綠帽子,還傻了吧唧地等!訴苦的時候話說得那麼硬氣,現在人要來了,又小蛇精、小蛇精的膩歪上了!蛇你大爺!草!草!草!”
寫字桌上狠捶三下,鞋底兒砸得鏜鏜響,磨出一路火星子,直奔衛生間。
洗了個涼水澡,胸口的火澆滅了,心也跟著涼了。
躺在被窩,腦門兒發癢,手機放在枕邊,一聲未響。
反正沒人提醒自個兒不能撓了,乾脆一次性撓個痛快!撒歡撓,使勁撓,解恨撓……撓到最後徹底感覺不到癢了,指甲蓋裡都是血垢,整整疼了一宿。
……
十字路口旁的交警崗亭裡,池騁興致盎然地搖骰子,一邊聽響兒一邊拿明睛瞄著路口。用手腕的力量把骰子搖得騰空,慢慢控制力道,真到感覺五個骰子都貼住內壁,“啪”的一聲盅停,輕輕移開骰盅,五個骰子齊刷刷的豎成一柱。
又把閒置的一個骰子塞進去,繼續搖。
沒一會兒,崗亭的門被開啟,一名交警走了進來。
“池隊,你趕緊出去瞧瞧吧,你那哥們兒闖了二十多次紅燈了,電子眼啪啪啪的響。剛才一個協警勸了兩句,開走了,沒一會兒又轉回來了,繼續在路口來回溜達。我們一看是你之前那輛車,又是熟人,沒人敢上去攔啊!”
池騁沒聽見一樣,繼續把骰子搖得嘩啦啦響。
“池隊,老這麼著可不成啊!”交警小心翼翼地提醒。
池騁手裡的骰盅猛地一頓,挪開,六個骰子豎成一柱。
這位交警看得眼都直了,驚呼一聲,“我草,這……這怎麼練的啊?”
池騁繞開他,直接走了出去。
吳所畏穿著黑襯衫,領口大敞,叼著小菸捲,側臉酷酷的,腦門兩個創可貼。故意搖下車窗,開著從池騁那拐來的二手車,在十字路口興風作浪。
從後視鏡中瞥見池騁的身影,牙在過濾嘴上狠狠一咬,調轉車頭猛衝過去,車軲輾在池騁的腳邊磨出一道大印子。
池騁不動聲色地瞧著他,情緒掩藏得很深。
吳所畏凌厲的目光掃著池騁的臉,片刻之後,一口將嘴裡的菸屁股啐到了池騁的腳邊,惡狠狠送上一句。
“虛偽!”
說完,腳一踩油門,車揚長而去,再也沒調頭。
敢情在這轉悠一下午,就為了這麼倆字。
闖紅燈池騁縱容了,朝他啐菸頭也不計較了,可這大開的領口,腦門兒的創可貼,可不能這麼算了。池騁獰笑一聲,我給你記在小賬本上,三天之後咱們一筆一筆算。
路邊上,三名新來的協警在那交頭接耳。
“剛才有輛車闖了二十多次紅燈,沒人敢攔。”
“我還看見那個車主往池隊的腳上啐吐沫!”
“池隊沒把他車掀了?”
“掀車?池隊還朝他笑呢。”
“我擦,這位爺太牛逼了!”
……
前幾天還殷勤的上門關心,這兩天連個面都不露,過去找他還愛搭不理的;前陣子還左一個真心,右一個耐心,不到兩天的工夫就變卦了。
除了虛偽,吳所畏想不出更好的詞來形容池騁。
昨晚一宿沒睡,本以為今兒痛快地罵完,能好好睡一覺,結果心裡更堵了。吳所畏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折騰,想著池騁說過的那些話,越砸摸越可恨,眼珠子像炮彈一樣把臥室每個角落都炸完,天也亮了。
吳所畏頂著兩個黑眼圈去了公司,總經理的架子也端起來了,看見一丁點兒不順眼的就劈頭蓋臉一通訓。中午在餐廳吃飯,點了一份土豆,結果給他端過來的是豆乾,看了一眼就摔筷子走人了。
下午,他去了池騁的住處,那間像蒸籠一樣的地下室。
房東告訴他,池騁退房了。
“什麼時候退的?”吳所畏問。
房東說,“就這兩天。”
“他沒說為什麼退房?”
“這還用說?”房東滿不在意的笑了笑,“人家是個富家子弟,來這住也就圖個新鮮,體驗體驗生活,日子久了誰受得了啊?”
他都在這種又悶又嘲的地方住了六年了,一直都受得了,怎麼到這個時候就受不了了?明擺著麼!蛇主一回來,那些替身小蛇們就降格了。他能委屈蛇主住在這種地方麼?不得把他心疼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