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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贏沒有說話。
靜靜地站在李繁花身後,將身體化成了他的靠椅,讓他倚著。
李繁花就這樣皺著眉合上了眼。
等陸璆兒照著天水居士所指明的路趕到那必經的林道時,場面已慘不忍睹。
趙譽遠的轎子像是被掀翻的般,倒橫在道中。護衛的屍體橫七豎八地躺在轎邊,還在潺潺地從致命的傷口流出濃血,依這血的粘度看,想必是已死了有一點時間,身體已經變冷了。
應該是尚書府的護衛們且戰且退所至,在靠近國師府的地方,戚少俊正被五名護衛所阻,而有兩人卻遠遠站在五丈開外,一人正捂著受了傷的手臂盯著被困住的戚少俊。而另一人卻是陸璆兒認得的,桑又其。
第四十四章
然看到桑又其有點吃驚,但陸璆兒現在關心的並不是這個。
戚少俊是為了殺趙譽遠而來,站在桑又其前面的那個受了臂傷的,應該就是趙譽遠不會錯;
幾日前,在趙府,桑又其稱自己是護衛,以現在的情形不難判斷,桑又其不僅是護衛,而且,還不是普通的護衛。
從他盯著戚少俊的眼神可以看出來,那是一雙鷹般稅利的眼。也就是這雙眼,正像是要將戚少俊解剖般一招一式地在觀察他的所有招式以及動作。
趙譽遠也在看。
但他卻是像是在欣賞一場戲曲,不僅沒有已經受傷的痛苦表情,反倒還顯得有些自得。
圍著戚少俊的五名護衛,正在一個一倒下,很快便留下最後一個。
陸璆兒看了一眼,又瞅了眼那趙譽遠。
雖說趙譽遠是朝庭的重臣,已練就了身經百戰、從容不迫的經驗,在氣質上已經似乎高人一等。但在陸璆兒眼中,總感覺此人雖然身存官員的貴氣,但卻也帶著一股子邪氣,隱隱地從他周身散發出來。
就像現在一樣。
明明自己的護衛已經替自己擋劍而亡,他卻在微笑。
是那種得意,玩弄他人於股掌之間的笑。
陸璆兒討厭這種表情。像極了在說自己用情專一,卻在身下招來妓女娼男的嫖客,對著他們邊做猥瑣的事邊講情愛的人。
戚少俊漂亮的一劍,揮起了最後一名擋住自己的護衛的鮮血,如一條赤紅的虹貫空而落,在趙譽遠與桑又其跟前畫出一枝長長的紅梅。
戚少俊的劍,雪亮。
既亮,又快。
劍尖,如星芒,直指趙譽遠。
對於劍,戚少俊很愛惜。
因為對於劍客與殺手來說,武器便如同自己的左手,甚至身體。
所以他很愛惜它。
每日的擦拭,使得它亮如雪,銀如月,當然,也快如光。
劍,夠快,那麼它便是毫無瑕漬。
戚少俊的劍,便是這樣。
即便是見血,它的身上也未曾有過血光。只因它本身就快,然後,舞著它的人,也快。
看著他的劍,桑又其心裡已然有底。
這是個強勁的對手。
對著指著趙譽遠的劍尖,桑又其已往前邁了一步。
而戚少俊的眉,挑了挑。『讓開。』
『那要先問問我的刀。』桑又其聲音未落,已手起刀落,直劈戚少俊。
『啊!』李繁花一驚而醒,臉色變得醋白。
『主子,怎麼了?』身後海贏已穩住了他的肩,問道。
『不好!少俊有危險!』李繁花還未來得及定神,已轉過身望著海贏道,『有一個黑劍客在,少俊很可能會命喪他手!海贏!』李繁花一把抓住海贏的衣袖,面色焦急,『我要怎麼辦?要是少俊有個三長兩短,那……都是我害了他!』似乎又突然想起了什麼,李繁花突地站起身,『對!對!我要去救他。現在!馬上!還來得及的……還來得及的!』
海贏一把抓住了他。『主子。冷靜點!』
『不行!我要去救他!』李繁花甩開了海贏的手,卻沒有甩開海贏衝過來的擁抱。
那個擁抱,是那樣緊。
讓李繁花透不過氣來。但同時,李繁花卻冷靜了下來。
『主子。冷靜點!』海贏沒有鬆手,他聞到了李繁花身上那淡淡的花香味。天知道,他究竟需要多大的自制力才能控制住自己,讓他本份地做李繁花的屬下。『以主子的身份,根本不可能出手去救戚少俊。萬一敗露,到時候以同罪當誅,不僅他xing命難保,主子也會深受牽連。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